时间来到2o18年2月,透蓝的天空中挂着火球般的太阳。盛夏的阳光就像蘸了辣椒水似的,连树叶都垂下了头。
洪宇已经可以短距离行走了,不过他的身体里还潜伏着一些搞不清楚的毛病。右腿走路会甩动,这是神经组织受损引起的,有一天他蹲在鱼舱上喂兔子,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倒在甲板上,是杜虹灵现了他的不对劲,赶紧将他扶进屋里休息。
船上没人懂得医学知识,虽然不懂,但久病成医,去医院看病看的多了,自己或多或少也就知道了一些常识,周坤就根据自己的经验作谈,判断洪宇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贫血,所以才会出现蹲久了头晕眼黑的现象。
周坤说道:“我猜测应该是这样,除此之外你也没有其他症状。”
“可能是吧,毕竟流了那么多血…”
“你还是好好休息,咱们在岛上又没什么事,吃喝也都不用愁,你把身子骨养好就行了。”
“嗯,我知道,二叔,我也是躺太久了,想动一动,没想到就这样了。”
周坤又仔细查看了洪宇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也没有红肿现象。
“应该是没什么事。”
周坤又给尚松嘱咐了一番,让他煲汤的时候放点鸡血藤,对洪宇的恢复有作用。
……
岛上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他们每天在礁石区下网,补充鱼塘中的鱼货;在田地里走动,细心整理着每一垄土豆;时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流淌而过。
“咯咯咯…”
渔船旁,有一个石头和树干搭建起来的鸡圈,肖思汗正端着装有鱼内脏的盆喂野鸡。
鸡圈里有6只大野鸡,还有几只小野鸡,羽毛被剪断了不少,所以看起来比较奔放。
杜虹灵带着肖辉和周通两人在树林里大杀四方,毒蛇、野狗、大耗子、野鸡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毒手”,岛上的资源有限,所以众人只好将野鸡饲养起来,和野兔一样实现可持续展,肖思汗说野兔、野鸡的肉少,但通过人工饲养后,肉就会变多,而且自己养殖的,吃起来才香。
“洪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兔子下崽了。”
肖思汗高兴的说着鱼舱里野兔的变化,把端在手里的盆扬了出去,鱼内脏迅飞进了鸡圈里,野鸡们扑腾着不规则的羽翼争抢着为数不多的肉食。
“这么快吗?”
“嗯,下了5个崽,还挺可爱的。”
“那以后你可得辛苦点,多准备一些鲜草了。”
“不辛苦,忙起来才好,没事做才蛋疼!”
两人不紧不慢的聊着,肖思汗越说越有劲,干脆拉着洪宇去看他的小宝贝们去了。
出了洪宇那档子事后,周坤可不放心肖思汗进树林,便安排他喂鸡喂兔子,不管养的怎么样,好歹让他有点事儿做。
洪宇这段时间,除了睡就是吃,吃了又躺,最远活动距离不足1oo米,时常看着八宝山墓地呆,这也让其他人担心坏了,生怕洪宇想不开。
本来健康乐观又积极的一小伙子,现在变得忧郁沉默,让人好生心疼。
最先现洪宇这一状况的是肖辉,他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洪宇的变化太明显了,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可奈何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现在的洪宇还在恢复期,不能劳累,否则可能会引心脏类疾病,他曾尝试过将手机给洪宇,让洪宇听音乐,可并没有什么作用。
帮助洪宇这事儿,可算是愁坏了肖辉,他也把他观察到的情况给其他人说了,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新奇的方法,倒是周坤的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提醒了他。
洪宇的外伤已经尽数恢复,但“未来”的离去使得他的内心逐渐封闭,狗死不能复生,可陪伴洪宇的不仅仅是“未来”,还有消失了两个多月的“来福”,若是把“来福”找回来,或许能帮助洪宇从悲伤中走出来。
然,问题又出现了,“来福”去哪儿了?根据他们的观察,“来福”还是比较依赖洪宇的,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呢,是被困了?还是遇到不测了?
肖辉决定去八宝山墓地看看,因为鹦鹉舔粘土就在墓地附近,说不定可以找到“来福”。
一天后,傍晚。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鸟却在船梢不远处。
生锈的拖具旁,一只红头蓝背的鹦鹉正站在洪宇的手上,啄弄着洪宇的指甲。
“这是‘来福’?”肖辉不确定的询问。
而周通则指着船顶上的一大三小四只鹦鹉问道:“那是‘来福’带回来的?”
船顶上有一只红头蓝绿相间的大鹦鹉,以及三只颜色浅淡的黄绿相间小鹦鹉。
金色的夕阳下,渔船轻点绿洲,一道瘦弱的身影双手置于胸前,一只艳丽的鹦鹉正站在他的手心里左摇右晃。
洪宇盯着“来福”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号啕大哭…
这一刻,仿佛苍穹都震动了,微风拂过,激起朵朵浪花。
“来福”依偎在洪宇的脸旁,纵使洪宇的眼泪流到他的羽毛上,也毫不躲避,它不知道生了什么,但它能感受到洪宇的悲伤。
他是平凡的,它也是平凡的,但这份情感却是伟大的。千帆过尽,陌上归来,生命中的羁绊,仍在眼前。
周通掏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令人潸然落泪的一刻。
“来福”并未消失,它只是先斩后奏。
雌性鹦鹉孵蛋的时候不会离开鸟窝,需要雄性鹦鹉去寻找吃食维持身体能量,“来福”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它的老婆和孩子,直到小鹦鹉能够飞行了,“来福”才带着它们来到渔船上,只不过此时的雌性鹦鹉和小鹦鹉对两脚兽们的戒备还很高,这需要“来福”从中沟通,也需要船上的众人用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