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很快就意识到,裴烟那句“我什么都不懂”,完全就是跟他们客气一下。
好在另一句话是真的: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刚刚办完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的女皇,转头又把她的皇后封了摄政王,将朝事尽数托付。所以女皇虽然也管事,但他们这些人确实还是在巫洛阳手底下效力。
该封赏的封赏,该提拔的提拔,大家很快都有了各自的位置和差事。
忙起来,也就顾不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巫洛阳很快现了那句“有能者居之”的好处。一般来说,等天下安定下来,功臣们多少都会有点浮躁,只是居功自傲、奢靡享受,都算是普通的,什么拉拢党羽、横行乡里更是不少见。
穷人乍富,能够稳得住的毕竟是少数。
但是现在,或许是因为还有一根胡萝卜吊在前面,这些人表现得相当老实,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不说,也约束着家里的二代三代们,绝对不许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已经出仕的,就派到能办实事、得功劳的位置上。还没有出仕的,就约束在家里读书。
只有在宫宴上,这些子侄们才会被拉出来,好像展览似的在巫洛阳和裴烟面前表现一下,再明里暗里互相攀比一番。
也算是为国泰民安做出巨大的贡献了。
裴烟一开始还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问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她没想到巫洛阳居然会用这种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想想似乎也很合适。
她并不真的在意所谓的大穆,到后来,复国这件事对她而言已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之所以还继续努力,是想看看巫洛阳口中的那个天下,想让巫洛阳理想中的世界真正降临在现实之中。
所以继承人只要足够贤能,有没有裴氏的血脉,根本无关紧要。
既然是巫洛阳已经答应的事,裴烟自然要为她扫尾,一道旨意下去,就让各家将优秀的子弟都送进宫里来读书。
“现在就把人弄进来,会不会太早了?”巫洛阳得知消息,连忙丢下手里的工作,过来问她。
她和裴烟现在都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还远没有到要考虑继承人的年纪。
她来得很急,在烈日下走过来的,所以出了一头的汗。裴烟见状,起身给她斟了一杯凉茶,又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汗,才说,“可是若迟迟不兑现承诺,只怕人心又要变了。”
许诺是一回事,兑现又是另一回事了。
特别是帝王的许诺,如果不让人看到希望,反而很有可能会滋生怨望。
“可是,你现在把人弄进来,这些年轻人也没比我们小几岁。”巫洛阳说出自己真正的担忧,“我怕他们到时候生出别的念头。”
“什么念头?”裴烟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手臂从后面缠上了巫洛阳的脖颈,侧过头去亲吻她耳下的皮肤,一边低声笑问,“你怕比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掌权的皇储,他们更想当皇夫吗?”
“唔……”巫洛阳眉心微微蹙起,轻喘着道,“很难不担心。”
见过裴烟的人,没有不因她的美貌而惊艳的。如果再有机会跟她相处,便能够强烈地感受到她的迷人之处。没有人会不喜欢她,那些年轻人本来就怀着野心入宫,会有别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裴烟拥着她,以亲吻安抚道,“如果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淘汰掉好了。”
这话听起来无情极了,可是巫洛阳却只觉得心动,“好。”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裴烟含笑问。
巫洛阳猛地握住她的手,“不能……在这里。”
不得不说,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比如裴烟就是一个很讲究情趣的人,热衷于尝试不同的姿势,不同的地点。巫洛阳大多数时候无法拒绝她,只有工作的点绝对不行。
她怕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就再也无法直视这本来庄严肃穆的地方了。
裴烟和她可是要在这里跟大臣们议政的。
“好吧。”裴烟有些遗憾地答应了,把人抱起来,回了寝殿。
路上有宫人看见,都忙不迭地走避。虽然女皇登基的时间尚短,但满宫的人都知道,女皇陛下对皇后有多么宠爱。像这种时候,只要当做看不到她们就好。
也不是没有野心勃勃的宫女想借机上位。——对她们来说,侍奉男人和女人并没有分别,因为她们真正侍奉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但女皇陛下可不像皇后那样宽以待人,除了小婵姑姑之外,但凡有人靠近她三步之内,无论男女老少,一律直接被贬出宫去。几次下来,足够让大家看清楚她的态度了。
……
裴烟专门拨了一座宫殿,用来开设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