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聿成帝开口,他便转身离开,一边道:“时候也不早了,父皇早些休息吧。王冲,务必派人严加防范,绝不可再令刺客奸人再惊扰到父皇!”
“是!”王冲跪下来应道。
聿成帝蓦地反应了过来,突然状似疯狂地朝着萧云朔冲了过去!
“太子,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幽禁了朕不成!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乱臣贼子!朕果然未曾错看了你!王冲,太子意图弑君谋反,你还不立刻将其拿下!”
萧云朔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怜悯地看着聿成帝。
王冲也没有动。
“王冲!你聋了吗!连你也要造反不成?你们其他人也都聋了不成?谁杀了这乱臣贼子,朕……朕许他世代荣华富贵!你们怎么都不动!朕是皇帝,真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么!立刻杀了他们!”
萧云朔冷冷地道:“看样子父皇被刺客惊吓,一时神志不清,王冲,你可要保护好父皇,若有闪失,拿你是问!”
从那一日起,聿成帝便称病不朝,朝中政务,都交由太子代为处置。
只不过,聿成帝却一直不愿下自己退位,传皇位于太子的诏书。
这一日,寝宫外蓦地传来了太监的朗声禀告:“皇后娘娘驾到!”
认错】
聿成帝看到秦梦月进来,不由得激动地冲到了门口。
“皇后!你来得正好!萧云朔那逆子,简直是欺君罔上,无法无天!你身为她的母后,该好好管教才是!”
说到这里,聿成帝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因此咳嗽了两声,缓了缓语气,这才继续说道:
“不过,他毕竟也是真的儿子,朕念他年轻气盛,也不会怎样怪他。朕这些时日身体不适,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将他叫来,给朕赔个不是,这几日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好了!”
秦梦月闻言,温柔地笑道:“皇上,朔儿这一次做得确实过分,不过,他也是担心皇上的身体,生恐皇上日理万机,不肯休息,这才出此下策。臣妾这几日亦是身上不是,便是连自己宫里一个小太监犯了错被皇上罚了也是才知晓,这几日宫里的事,也是朔儿心疼臣妾,并没有告诉臣妾。若非如此,臣妾绝不会让他乱来,也早就过来看皇上了。皇上放心,臣妾适才已经狠狠地责备了太子,太子也已经知道错了。只是臣妾害怕皇上不原谅太子,这才未曾让他立刻随朕前来向皇上请罪。不过皇上宽宏大量,刚刚已经言明不会怪罪太子,臣妾也就放心了。”
到了这种地步,聿成帝自然不会蠢到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只是,他见秦梦月低眉顺目,还是一贯温柔贤淑,语气也甚是诚恳,还是以往多年来企图在父子之间做和事佬的样子,再想到秦梦月这些年在宫里,也一直是单蠢天真,若非他亲自护着,她只怕早就在宫斗中死多少次了,因此心里对秦梦月的话也信了几分。
当然,他现在的处境,不信也没法子了。
无论如何,先要从被幽禁的状态出去,届时对太子是杀还是怎样,也就看他心情了。
想到这些,聿成帝道:“朕与太子是父子,父子岂有隔夜仇?既然太子知道错了,让他来认个错也就罢了。朕身体已无大佯,从明日起,便恢复早朝吧。”
秦梦月笑道:“皇上宽宏大量勤于朝政,实在是天下百姓之福。臣妾深知皇上的性子,恢复早朝之事已经特意告诉过太子,已经安排下去了。”
聿成帝听了,眼皮一动,心中一阵激动。
看来他多少有些高估太子了。他虽然有谋略,只可惜太过愚孝,那日吃下皇后所送来的有毒的饭菜,便可知晓,岂不闻无毒不丈夫的话?做帝王,怎可如此软弱?
不过,心中再激动,聿成帝表面还是淡淡的,道:“既如此便是最好。”
秦梦月这才又笑吟吟地道:“皇上,臣妾自从进宫以来,也是身体不好的时候多,也没好好与皇上说说话,臣妾让御膳房做了几样酒菜,今日陪皇上饮几杯可好?”
聿成帝笑道:“皇后有心了。”
不一会儿工夫,果然有太监宫女送了各色菜样摆了一桌。
聿成帝见秦梦月动箸,这才放下心来也吃了起来。
这些时日他心情烦躁惊恐,不思饮食,也着实是瘦了不少,今日心中阴霾殆尽,倒是吃了不少。
不料,刚吃过不久,他突然觉得肚痛难忍,五脏六腑仿佛绞在了一起,接着“唔”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看向秦梦月。
这……酒菜里有毒?!
不!不可能!他一向谨慎,皇后吃什么喝什么他才跟着吃的,怎么可能会中毒?!
鸩杀】
这时,秦梦月也蓦地吐了一口鲜血,她很是镇定地抬起绢帕擦了擦,脸上表情依旧沉静端庄,仿佛对此事毫不意外。
聿成帝蓦地惊恐万状。
“皇……皇后,宣……快点宣太医……这、这酒菜里有……有毒!”他结巴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下蚊蚋般的程度了。他的人也已经体力不支,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接着痛苦地,大口大口地咳起血来……
“快点……咳咳……太……太医……”
他不明白,秦梦月既然也吐血了,说明她也中毒了,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淡定?
难道……下毒之人,是萧云朔?
这个逆子,为了杀他,居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要毒死吗?
“是……是太子……下毒!皇……皇后,太医……”聿成帝痛极了,浑身痉挛地将身体蜷缩成了虾子一般,依旧不死心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