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受尽了酷刑,却一口咬定和恪嫔私通,前有“痴情”触柱自杀,后又深情拦责。总之,一切证据都指向那昭德宫得了失心疯的可怜女人。
皇帝一言九鼎,确实没有追究她母家,对外只说恪嫔失子悲痛不已,又兼身体虚弱,心力交瘁得了疯症。其情可悯,皇帝不忍苛责,命人好生照料,保她安度一生。钟家二老感恩戴德,更加忠心。
此事就此作罢,不知哪一日,忽然又刮起了一阵风,后宫众人重又盼望起了木子星,将注意力集中在薛采舒的肚子上。
“贵人,皇后娘娘来了。”
薛采舒急忙起身,笑着行虚礼,皇后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这个。
“你好生歇着,不必多礼。前些日子和曦生了病,本宫日夜守着,也甚少露面。好在皇上看中你,时常说起你呢。唉……终究还是你有福气,不像恪嫔……”说着,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悲伤。
薛采舒脸色一变,一时猜不透她话中含义,只应着:“是,皇上皇后的恩德,妾身牢记于心。”
皇后换上笑脸:“你是最懂事的,需要什么就尽管说,你呀!最宝贵!”说着,慈爱地望向她的肚子。
“皇后娘娘,您喝茶。”鸣玉奉了茶,又呈上几盘糕点,怎奈皇后也不瞧正眼,冲着蕊珠说道,“蕊珠,快。”
蕊珠将随身带的东西展开,一幅百子图展现在众人眼前。
“寻常的吃食绸缎,皇上赏赐了不少,本宫也吩咐太医院一切东西都仅着给你用。本宫啊,就投个巧,这幅百子图是本宫怀和曦的时候,皇上御笔亲书的。今日本宫就转赠给你,算是借花献佛,取个好意头罢了。”
“皇后娘娘赏赐,妾身不甚欢欣。那妾身就收下了。”
“贵人,您……”鸣玉才要出声,被蕊珠眼神制止。
皇后给了她好大的面子,薛采舒因而越得意起来,只待贵子临盆之期了。
“你好生歇着,在你生产之前,一应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臣妾谢皇后娘娘体恤。”
“你在坐着吧,和曦身子还未好全,本宫先回了。”
“是。”
皇后走后,薛采舒喜滋滋地把那幅画悬于床头,百看不厌。仿佛,此刻她就是皇后一样,沉浸在臆想的喜悦之中。
不多久,或许是倦了,她半躺在锦被上安然入眠。
这一天夜间,晚香堂静得出奇。
“茂才,劳你照顾我家人。”
“鸣玉,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我也是胡说。”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鸣玉连忙否认,走开了。茂才也没再追问下去,只不过,他有预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有大事生。
果然应验了,九思,死了——千刀万剐。
薛采舒闻言,恶心不止。趴在痰盂口好一会功夫才强忍着不适,抬起头:“他真的永守秘密了……”接着又干呕起来。
“鸣玉?……鸣玉?”她唤了两声,仍不见鸣玉的身影。虽心生疑惑,也顾不上了,慌乱中抓起手旁边的半碗冷茶,灌进口中缓解不适。只是,呕吐感越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