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早朝,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正对着李开元怒:“爱卿,朕前日得到奏报,听闻爱卿之子李丰常日里沉迷于风月场所,竟闹出了人命。”
李开元跪地回话:“回皇上,容微臣陈明实情。那青楼女子名曰如梦,以色取人,自是有百般手段。不料此女早就得知吾儿身份,多番设计,小儿那日只是多饮了几杯酒,没想到便中了她的圈套,那酒中竟掺了药,小儿失手这才伤了……”
兵部尚书赵之桓义正言辞:“哦?宰相大人此话可有凭据?”
李开元回怼:“自然有那药酒作证。”
“只怕死无对证不可信吧?”
“皇上,微臣乃一国宰相,怎会胡乱攀扯一妓女?”
另一官员刑部蔡俊出列:“皇上,臣听闻那女子是个官妓,国法有云:凡九州官妓,只许卖艺不许卖身。想来,宰相大人必定不会明知故犯。”
“蔡大人言之有理啊!请皇上明鉴!”
“皇上,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更何况区区宰相之子?”
“你……”
“皇上!臣听闻,永安王前几日也在醉月楼,不知……”
皇帝斜眼看向齐天影,又扫视了一圈。然后问道:“三弟,你可知道些什么?”
齐天影拱手回报:“回皇上,微臣确实到过醉月楼,只不过不曾听说过此事。”
此话一出,众大臣一阵窃窃私语。
皇帝呵呵一笑:“看来传言不虚。这几日朕耳中传来一阵风,说三弟在青楼取乐,朕这位三弟妹竟怒气冲冲闯进去,硬生生地带走了咱们这位永安王爷。说朕这三弟惧内,居然一句话也没有,乖乖回了王府。”
薛建麟偷偷瞧了他这位女婿,眼睛珠咕噜咕噜又低着头。
“薛爱卿,你这女儿现在可是闻名京都了!”
薛建麟回道:“皇上说笑了,传言恐不可信!永安王爷英姿勃,怎会怕一女子?”
齐天影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这早朝的中心人物。于是答道:“各位见笑了,微臣还未曾和那如梦姑娘说上一句话呢,还是李公子有艳福,竟能和她喝上几杯酒。”
“哦?是吗?连三弟都倾慕的女子,倒勾起了朕的好奇心。”
“皇上!”李开元心中忐忑。
齐天奕悠悠开口:“蔡爱卿,你会同大理寺和御史台查一查吧……”
“是。”
李开元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只是有些拿不准此事究竟是谁弹劾的,那醉月楼里可藏有不少文武百官呢。下了朝三司几位大人凑到一起,揣测皇帝此举是何意:查是不查?如何查?查到何处?
齐天奕却慢悠悠地去了听雨轩,见到李清瑶正躺在榻上。
“美人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李清瑶挣扎着要起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快,躺着。”齐天奕笑嘻嘻地看着她,虽然有些憔悴,但难掩姿色。
婢女映雪悄悄观察着,然后行礼:“回皇上,美人今日早起身子不适,请了太医一看,原是有喜了。”
“当真?”齐天奕听闻此话,面露喜色,握住李清瑶的手。
她轻轻点头,皇帝大喜:“常海!”
“奴才在。”
“传朕谕旨:听雨轩文美人晋文贵人,传王御医。”
“是。”
不一会儿,王御医提着药箱来到听雨轩:“微臣给皇上,娘娘请安。”
“起吧。给贵人诊脉,看看身子如何。”
王御医不慌不忙地搭脉,然后向皇帝回话:“回皇上,娘娘确有身孕,只是脉搏有些细软,身子虚弱,须好好静养,不宜活动。”
皇帝点点头:“嗯,”然后又笑着跟床上的美人说:“朕命王御医为你保胎。”
“是,臣妾多谢皇上。”
李清瑶怀孕的消息迅传遍了后宫,薛采舒听闻升起一股怒意:“怎么又是她?当日入宫就抢走了头一份恩宠,如今还有了身孕。”
身旁的婢女翠玉安抚她:“贵人莫要生气,她得了头一份恩宠又如何?依奴婢看贵人不也是深受宠爱,才得了这圣上亲笔御书的墨宝。眼瞧着这后宫何人能与您相比?那文贵人可是出了名的喜爱诗书,竟也没有。”
“这倒是!”听了这话,薛采舒心中顺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翠玉又继续说:“贵人莫要急,如今她有了身孕,想是不方便侍寝,您可要抓紧机会固宠。若也能有孕,那岂不是更好?”
“此话在理!容我细细思考一番。”
李开元得知女儿有了龙种,心中更加踏实。于是,暗中授意,李丰之事雷声大雨点小,竟草草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