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哥哥,我好困但又好怕,怕睡着了再醒过来就被吃了……”
秦霜儿明显已哭累,但仍是强打起精神直愣愣地望向秦亦安,好像只有看到对方时才能拥有少许安全感,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
“我爹去哪了,怎么还不来救我啊……爹,快来救霜儿啊,霜儿不想被吃啊……”
“呜……呜呜……”
秦霜儿越哭越大声,根本停不下来,秦亦安被吵得头都再次有点隐隐作痛。
紧咬着牙后槽,内心的愤慨愈发堆积,脑海开始疯狂运转。
“嗨!小娃娃别哭啦,这有什么好哭的嘛,唉呀,都快吵死我了!”
突然间,只听闻一中年男性声音从头顶方向飘过来,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躺在木板上的秦亦安仅能看到来人上半身,是一位穿黑色暗纹袍子的中年男子,留着鬓发如云的长发,满脸挂着不耐烦的神情。
“嘭嘭嘭……”
黑衣男子走近后狠狠敲了敲秦霜儿脑袋旁的木板,不满道:“不就是过去给河神当侍童嘛,侍奉河神那可是无上光荣的事情,哭什么哭!”
木板敲击声打断了哭声,秦霜儿似乎被吓了一跳,但随后仍鼓起勇气反驳。
“你骗人,才不是侍奉,我知道的,河神会吃了我们的!”
“哼,你个小娃子知道个什么,这么多年来,所有村子都被河神护持着,能选上你们去侍奉,那可是你们积了大德了。”
“才不是呢,村里牛叔告诉我了,河神根本就不是神,它就是个妖怪。”
“牛叔?你这女娃娃癔症了吧,村里根本就没有姓牛的。”
黑衣男子一脸不耐,狠狠用手指点了点秦亦安二人。
“哼哼,这最后一晚还能被列祖列宗看护,你们知足吧。”
“要是再被你俩吵着本爷睡觉,看我不把你们骨头捏碎!”
黑衣人说完就一拳重重锤在门廊旁木椅上,“啪”的一声,整个座椅完全散架,零碎瘫了一地。
“又不是我的列祖列宗……”
面对黑衣人突然的凶戾,秦霜儿虽不服气,却也只敢眼角含泪小声嘀咕。
黑衣男子没再瞧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旁边少年叫住。
秦亦安颇显乖巧地询问道:“还请问长辈是谁,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还有,我想尿尿,能放开我吗?”
黑衣男子怔了怔,饶有兴趣地看向秦亦安,嗤笑道:“嘿,你这小娃娃倒有点礼貌,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这里的守堂人,你之前没来过祠堂自然没见过。”
“不过,想尿直接尿就是了,反正童子尿嘛,嘿嘿……大可放心,给你们绑了尿兜的,随意便是。”
“哦,对了,不要想着逃跑,安心等待明日吉时到来即可,你二叔啊可救不了你们咯,而且你们会很快相见的,作为坝上村的人,你们可都要作出应有的贡献啊……嘿嘿…哈哈哈……”
黑衣守堂人似乎是发泄了被吵醒的烦躁,心情好转,竟笑出声扬长而去。
秦亦安心中激愤之情难耐,憋得满脸通红,血逆上涌,逐渐双目赤红。
突然大脑“咔”地一声仿佛进入了一种未知状态,整个人完全沉寂下来。
守堂人不知道的是,原本屋外漆黑的夜空突然泛起点点星光,并且逐步往四周延伸,直至蔓延至整片夜空。
无数星辰陆续挂上夜幕,闪着若有若无的星光,仿佛整片星空都在有节奏地吞吐呼吸。
随着星空闪烁,祠堂正殿内最上层龙神神像开始起了变化,凶戾的眼神渐失神采,身上的蓝色微光逐渐黯淡,如同被撒上一层厚厚尘土,牢牢遮盖住原有的色泽和质感。
秦亦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睁大双眼,环顾起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