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遗憾,彷佛在此时得到满足,贺兰栖真颔首,调子恢复成一贯的温和,“去罢,早去早回。”
起身,刚刚迈出一步,我迟疑的回头,“师父,可你现在……”
“没关系。待到体内真气平复,为师自会有力气站起。”他眯了眯眼眸,无所顾虑笑,“傻徒儿,定要早去早回,勿再私自溜下山不愿回来……我盼着你。”
袭上心头的伤感,猝然加重几分。我万分笃定点头,跨出几步,却依依不舍回头提醒,“师父,你等着我。”
他慢慢闭上眼,“嗯。”
抚平裙摆折痕,我整理整理凌乱的头发,定定地吸了一口气。再往前走出几步,仍旧觉得不妥,不知是第几次回首恳求,“师父,你答应笨徒,不能趁笨徒买菜下厨的空档,私自咽气见阎王。”
他笑叹,“好。”
心神,总算安稳了几分。
挺直脊背迈出几步,不料,左眼皮竟跳得张狂。忐忑不安如我,怯怯再唤,“师父……你当真不可以死……”
试探性提醒,蓦然终止于一只鞋履毫无偏差砸中我脑门,虽疼痛,却令我奇迹般体验到了从未经历过的温馨。
“饿,速去速回。”
作者有话要说:转折吧?销魂吧?不要拍砖就可以………………师父是希望,哦也(十八自殴)事实说明:俺真的不是为虐而虐啊啊~~
谢谢石榴、ea的长评(╯3╰)很感人,赚了我一票眼泪。
世事总难料
当我提了一满兜新鲜蔬菜重回松山之巅时,贺兰栖真正合了眼眸,安安静静睡躺在他生平最钟爱的藤椅。
悠悠微风,透过参天枫树的层层繁叶,轻轻拂过他丰神俊逸的面容,扬起丝丝缕缕的浅灰长发,稍稍凌乱地覆盖住他眉角,却掩不住他正茂翩然的气息,安宁,亦淡泊。
虽然,他脸色过于苍白。
迈着极轻极细的步,我慢吞吞踱上前,“师父……师父?”
无回应。
指尖,在真实感受到贺兰栖真均匀、缓慢的鼻息之前,似乎还在颤抖。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我稍稍凑近脸贴近他的胸膛,认真聆听那一次次强劲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声入耳,声声清晰……
活着,真好。
x
“乖徒,为师的好酒好菜呢?”哑哑的咳嗽声,从常绿藤架传来。
宛如回到四年前,灰头土脸的我正鼓起腮帮,手执大蒲扇,对准灶底,拼了老命扇风。同样的,我也是被灶底浓烟熏得咳嗽不已。以袖缘擦擦额头上的热汗,我头也不回答出一句,“您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
怪只怪我几年不下厨,技艺退步不少。一顿简单的菜肴忙活下来,竟接近申时。这倒好,早中晚三顿饭一次性解决。
捞辣子鸡丁出锅、铲了飘香四溢的回锅肉入菜碟,再舀排骨汤盛进紫砂罐,我手忙脚乱准备好几碟开胃凉菜,才双手端着沉重不已的托盘,一路吆喝,一路走得风风火火,“师父大老爷,可以开动了。”
低低的笑声。
“慢工出细活。诸葛月出品,绝对有质量保证。”不忘自夸,我把托盘搁置八仙桌,才在贺兰栖真面前挥挥小猪蹄,笑,“饿了罢?先喝碗热乎乎的煲汤,补血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