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虽然也看不上皇上那没什么本事却喜欢胡乱猜忌的样子,但经此一事,她得将自己的面目掩饰的更深才行。
对于被追杀的部分,萧砚如实回答了,但对于与苏冕在山洞中的那些事,被她隐藏了。
漠北使臣看完这场免费的好戏,终于要回去了,这段时间他们安分守己,无非就是在等着萧随的事爆发,好见机行事。
如今这事平安度过了,他们确实也该回去了,苏冕则是继续留在大燕当质子,他以为的回家并没有到来。
虽然他可能并不是很想回漠北。
夜里,萧砚回到听浪阁,她甚至不用掌灯,都能猜到,苏冕肯定又翻窗来了。
自从那句给她时间的话说出去后,苏冕在她面前的行为比在“燕九“面前还要泼皮,甚者将以往温文尔雅的那套都收了回去。
吃醋
萧砚走进寝房内,无奈的叹了口气,“苏冕,你说过会给我时间的。”萧砚对着黑暗轻声说道。
苏冕吹燃了火折子,随后一言不发的点燃了寝房内的灯,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脸却相当的臭,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两银子。
“又怎么了?”
苏冕还是不为所动,又是关窗又是倒水的,就是不看萧砚。
“你不说话我走了?”萧砚承认她是直女,苏冕的心思实在难猜。
苏冕闻言看向萧砚,语气幽怨的说道,“赫清风明日约你逛天香楼。”
萧砚这下悟到了,但这事真不能怪她,因为三皇子谋反,朝廷迎来了大洗涤,这段时间的朝臣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和三皇子一党沾上什么干系。
户部侍郎本就谨慎,此事一出,就更谨慎了,连带着赫清风最近都不敢出门豪赌了,南江一事萧砚虽然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证据,本想直接交给她外祖父戚相,但此前戚相说了,若她对帝位无意,便不再管她,不再护她。
此时若是去找戚相,难免会被以为她是见到萧随的结局以后回心转意或是别有用心。
太子一党缺钱,赫松之不会停手,冬猎过后,就是春耕,习江年年春季都会泛凌汛,习江提防年年修葺,年年都会被冰雪破坏,今年的雪又下的比往年大很多,修葺的钱款是笔大数目,赫松之的事必须在开春之前了结,不然习江沿岸的人民恐怕要遭殃,到时候又是一番流离失所。
但这件事除了戚相,她找不到第二个更适合的人去和太子党硬刚,虽然知道赫清风找她是为了要钱,但在赫清风约她的时候,她还是欣然的就答应了。
她还指望着赫清风给他爹捅娄子呢,现在的局势,用赫清风作为突破口在合适不过了。
萧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花楼的那些小娘子真的没什么,赫清风我还有用,就是逢场作戏。”
苏冕还是一言不发,萧砚又道,“你不信可以去问天香楼的那些小娘子。”
“我又不会干涉你的事,你不用像我解释。”
苏冕说完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对于他刚才那阴阳怪气的话,萧砚当然不信,毕竟她昨天去和她那群长的人模狗样的狐朋狗友去喝酒的时候,就和苏冕保证过,绝对没有下次。
这可真难哄啊,萧砚很惆怅。
“这是最后一次。”
这话简直就像出轨的丈夫告诉妻子,这是最后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不仅苏冕不会相信,连萧砚自己都不信。
她哪天要是不去天香楼了,这么多年设计的人设就崩塌了,皇帝估计要以为她转性了。
萧砚靠近苏冕,“我还没答应你的告白呢,你这样容易失去女朋友。”
虽然萧砚嘴里的那些词苏冕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天资聪慧,直接就从当下的话里推断出了萧砚的意思。
“所以你不愿回应我的心意,就是怕我妨碍你招妓?”又是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萧砚闻言腹诽,这怎么能叫招妓呢,明明都是漂亮的小仙女和小可爱,光是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了,当然,没有苏冕好看就是了。
“我不是去干那事的,我找赫清风是真的有事”
接下来萧砚将关于户部侍郎贪墨的事和苏冕简略的讲了一下,并告诉了他关于自己的计划。
“所以,你给赫清风花钱,就是想要他将赌坊的骷髅越补越大?”
苏冕虽然用了反问句,但萧砚明显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赞同。
“目前是这样计划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告诉苏冕,在赌坊,不管赫清风是输了还是赢了,她才是那个幕后庄家,赫清风从他爹那里弄来的那些加盖官印的账款,都被她收进了手中。
苏冕沉默了片刻,“此事除了戚相,到也还有一人敢做。”
“何人?”萧砚下意识的问道。
“怀王,萧决。”
萧砚楞住了,她可从来没考虑过怀王,一来是因为在原书中,怀王是主角,她是反派炮灰,所以这些年,她都在刻意的减少和怀王的交集。
但苏冕说的对,太子党树大根深,户部又是他的粮仓,从太子手下拿下户部,就如同虎口夺食,即使是戚相,在萧随谋反的这个节骨眼上,估计也也要掂量掂量。
但怀王不一样,西北军说是王军,但就连皇上也清楚,西北军当年效忠霍时,现在效忠怀王,从来就不属于天家,此前皇上派人刺杀怀王未成,怀王又在浑城一战中大胜漠北,如果是怀王,各方势力也就都得掂量着点。
只是该如何劝说怀王呢,因为肮脏的皇权斗争,他的腿已经废了,他还会为天下黎民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