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渺選擇回揚草繼承親媽開了三十年的蛋糕店,在外打工的積蓄投入裝修,目前收益不錯,還承接各種奇形怪狀的蛋糕業務。
那邊的人問:「問你車開到哪裡了,你不是和我說你今天要吃席去嗎?」
酈安筠嗯了一聲,「是啊,所以怎麼了?」
副駕駛座的親媽田蘭月為了吃席還特地換了一身行頭。
外面是秋天的稻田,秋風把田蘭月花里胡哨的絲巾糊到了臉上,打斷了她完美的自拍,坐在後面看手機的父親沒忍住,笑得很大聲。
女人拿下臉上的絲巾,哎呀了一聲,「你怎麼沒聽懂呢,柯渺肯定今天也要去啊。」
「你也去啊?」酈安筠問。
柯渺嗯了一聲,「我是看你媽媽發朋友圈才知道我們要去的是一家,不是八十歲老太太過壽嗎?」
「你都給我朋友圈點讚了不知道我做八層大蛋糕啊?」
酈安筠完全沒被指責不關心的心虛,車窗半開,外面的風吹開她前幾天燙的捲髮,她問:「八層大蛋糕,你已經送到了?怎麼送的?」
柯渺那邊還挺吵的,估計人已經到開席現場了,「是啊,本來是我要讓我弟陪我一起送的,開席的廚師還要下來市場買點東西,就順路把我捎上去了。」
酈安筠還是覺得不對:「你是給人家做業務,為什麼也吃席?」
柯渺:「過壽的老太太是我媽舅舅的什麼……太複雜了忘了,反正我媽現在也來了。」
這老太太那邊也不介意多幾個遠房親戚,但柯渺的重點明顯不是這個。
她頓了頓,問酈安筠:「你知道開席的廚子是誰麼?」
這個村子她們都沒來過,也不算酈安筠的父母的老家,車已經開過最難開的路段,又從山頂往側邊開。
秋高氣爽,山下的農田也像油畫,酈安筠還等著柯渺掛電話聽她的歌,「我怎麼知道,我多少年沒回來了。」
她聲音也不算甜美,還偏中性,之前帶的實習生喊她姐毫無違和,吃飯的時候才提一句姐你的臉看著會夾,怎麼聲音完全不夾還有點啞啊。
酈安筠通常聳聳肩,或者配合地淺夾一下,可惜毫無效果。
十多年前的酈安筠也想不到自己會長成這樣。
或許是小時候看過的電影影響太深,她仍然喜歡上畫報上紅裙黑皮衣大波浪的美女,也試著往那邊塑造。
如今效果顯著,每年過年田蘭月翻相冊回憶過去都會嘖兩聲,說人家女大十八變,紅紅你女大一百零八變,聽得父親笑得咳嗽,說你怎麼罵紅紅是妖精。
柯渺:「你和虞谷不是朋友嗎?這場子是她的。」
這個名字說陌生也算不上,但要說很熟悉,也沒有,實在太多年沒說過話了。
酈安筠很少聽到虞谷的消息,她和虞谷是初中同學,高中也在一所學校,卻斷聯很多年。
「很久沒聯繫了,」酈安筠有些遲疑,莫名的心虛湧上來,口氣也沒那麼篤定,「之前上大學的時候過年還見過的,工作後就沒見了。」
柯渺哇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經常聊天呢,不過她幹這一年到頭都忙,聽說大年三十還承接上門年夜飯服務。」
她也沒和酈安筠多聊,「那我和你坐一桌唄,等你啊。」
掛完電話車還開了十多分鐘,副駕上的田蘭月還在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