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背著,一会儿我还得让他给你背上我们家十二层呐!累死他算!”
“哈?”袁振一愣,“你们家?”
“背上他们家十九层也行。你一个人住,这骨折了太不方便。”
“赵小0你也忒狠了!电梯晚上又不停!”
“这叫惩罚,你说是吧袁振?”
打死不能去!那麽高……电梯……要亲命啊!
“我回家就行,就行。”
“不行。不能放过他!”
三人一路来到了停车处,赵昕开了锁,让龙语把袁振往里放。
“我回家,真回家!别人家我不习惯。”袁振大喊。
“呃……”
“你让他跟我回家,行吧?”袁振见赵昕松嘴了,赶忙说。
拗不过袁振,赵昕开车把袁振和龙语送到了雍和宫。赵昕是头一次来,好生喟叹这院子的惬意。
他让袁振安心休养,车的事伍岳去办,去医院复查啊、日常生活啊,你就别客气,可劲儿使唤龙语,别拿他当人了,当牲口。吃饭什麽的牲口不会料理,赵昕说不行每天来给他送饭。
袁振一张苦脸:真没什麽,我生活能自理。
赵昕走了,龙语背著袁振上楼,正寻思不行明儿去买张轮椅,袁振把钥匙递给了他,“开门吧,我够不著锁孔。”
“诶,是。小的遵命。”
开了灯,龙语先把袁振放到了沙发上,这才去关门。
“我没什麽大事,你不用管我。”
“别啊!都赖我……我戒酒,我一定戒酒!真他妈……”
“对,你必须戒酒。这个我监督到底!”袁振靠在了沙发背上,“烟呢?”
“您等,小的给您拿。”
伺候著给袁振点上烟,龙语愁眉苦脸的看著袁振:“你特後悔认识我吧?”
袁振闭眼吐出了一口烟:“损友一旦交上了,反目也难。”
“哥哥唉,你这话可太伤我心了。”龙语也点上了烟。这会儿吹了半天风,酒醒了是必然,不想吐了,就是头还有些疼。
“你也就是伤心。我这是伤身了啊……”
就赖那只塑料袋。龙语想。吹起来那麽像个人头,要不他至於去抢方向盘嘛!这下好了,闯了大祸。
不伦不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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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病人不仅是个累活儿,也是苦活儿、脏活儿。
龙语深有体会。
袁振说著可以生活自理,实则很多根本办不到。
譬如,就拿最简单的上厕所来说。解大手还算好的,由龙语扶著坐下,方便完回身按冲水,重心放在一条腿上欠身擦好,扶墙起来,再喊龙语过来给他扶出去。小手就麻烦了,单腿站著撒尿那绝对站不稳还东倒西歪弄得哪儿都是,一不留神再一挣扎,伤腿著地,钻心的疼。更可怕的是,如果再摔一跤,那就真别想好了。迫不得已,就得由龙语全程陪同了。
再譬如,泡脚。龙语惹了这麽大一篓子过年是别想回家了,於是打电话跟龙妈妈老实交代,龙妈妈一听就急了,说你个孽子,你这不是伤天害理吗?骂完,电话挂了。挂了之後没半个锺头,就追来一电话,让他去中医院抓药,每天要给人家泡脚,这样好的快,不伤筋骨。於是,每天晚上,龙语就蹲在那儿,抓著袁振的脚又是揉又是挫,脚趾缝都要好好捏。
还譬如,睡觉。睡个觉能累死龙语。首先,得防止袁振乱动,於是,他用挂衣架绑了绳子给他腿吊上。其次,要防止挂衣架倒下来,於是,龙语睡个一会儿就睁眼,迷迷糊糊端详那架子倒没倒;再三,要防止袁振感冒著凉,於是,龙语每每得给袁振盖俩被子,上半身一条,下半身一条。吊著的腿上包著毛毯。这一宿一宿,睡睡醒醒,於是乎龙语起床以後时常头疼。也想过不睡看书熬著,可不睡白天熬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