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小山村里,他们也许真的相爱过,没有后院那么多的女人,只有两人的甜蜜相依,和男人的山盟海誓。
最初的时候,在知道太平王有家室且身份不一般时,罗如芳想过和他一刀两断的。
高贵之人,岂能是她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高攀?
可是他说:芳儿,我不爱王妃,她过于强势霸道,在她身边的每一刻,都觉得是在凌迟。
他说:我生为皇子,看着尊贵无比,可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信之人我只能信你。
他说:芳儿,你可怜可怜我,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回去那冰冷刺骨的都城,可怜可怜我…
他说:芳儿…你信我,我定会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名正言顺的留在我身边。
他说……
他说了好多。
时间过去太久了…也忘了好多…
那时诸王征战,外面兵荒马乱,他们这个小山村也不知能宁静几时。
不太平的年岁,家里面有个可人的姑娘可能是件祸事,父母双亲怕保不住她,也劝她跟着太平王走。
也就当有个倚仗。
男人的甜言蜜语,双亲的殷殷恳求,自己的热烈爱意,最终,罗如芳跟着太平王回了都城。
住进了太平王府。
罗如芳还记得第一次见王妃宣若时的情景,看到她,无甚表情,也不多问,甚至眼神都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分,端庄得体得给她安排起居。
后来才知道,王府女人太多,突然冒出来一个医女,没什么需要惊讶的。
罗如芳就在王府里住下,看着宣若把后院里的每个女人安排妥当,一派和谐,内心惊奇。
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这么多女人,并各个对她服服帖帖?
后来有一天,她问太平王,“王妃温柔端方得体,王爷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那时太平王满脸嫌弃,“她那都是装的!她若不装,怎得骗得了本王。”
完了又看着她,深情的说,“芳儿…这辈子…我只爱你,你不要怀疑我也不要想着抛下我。”
是的…她是想过要走的。
新帝登基,天下平定时,罗如芳不止一次想过离开,可是太平王一次又一次,不顾身份地位,软下身段求她不要走,不要丢下他。
她是爱太平王的,兴许对爱人心软是女人的通病?
又或许罗如芳想着,再也遇不到像太平王这般身份高贵又把你捧在手心的人。
留下来未尝不可。
宣若是高门教养出来的女儿,不妒似乎是她们修炼得很熟练的一门手艺,看清太平王的心思,就派了心腹把她叫过去,说可以纳她进门作侍妾!
那天的情景,罗如芳记得清清楚楚,宣若坐于高位,她站在下,一个眼神掠过,不悲不喜,像看一个物件的那种感觉。
说出的话也淡然随意,仿佛让她进门作侍妾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恩赐,但对于主母来说,不值一提。
重要程度跟今晚吃什么差不多。
她还没开口说话,太平王已经急匆匆跑来,像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把她护进怀里,不问缘由,对高位上的女人怒吼,“宣若!谁允许你把芳儿叫来的,有什么冲本王来,你为难她做什么!”
许是不满宣若的态度,又或许男人无条件的偏爱让她有了底气,罗如芳那时就在男人怀里嘤嘤哭泣,并说了些莫须有的话,明里暗里的表示宣若侮辱她,气得太平王对宣若口不择言。
可从头到尾,高位上的宣若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不解释,不揭穿她那拙劣的演技和谎言,只慢悠悠的把玩着茶盏,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像看耍猴一样。
罗如芳忽然觉得难堪,劝着太平王出了宣若的院子。
可她心里这口气下不去。
于是…抵死都不愿作侍妾,她割腕、吞药,用各种极端的方式去逼迫太平王。
她是医女,知道掌握分寸,不会伤及根本,但每受一次伤,太平王就多愧疚一分,恨不能把所有好的,都送到她这里。
然后一遍一遍的安抚她,说会给她一个名分。
罗如芳尝到甜头,变本加厉,哭闹着让太平王把后院那些女人处理了。
有些女人太平王能处理,但有些女人却不行。
太平王遣散了几个,她也见好就收。
但…以她的身份,要想留在太平王,最多就是个侍妾。
想要位份更高,就需要王妃肯才行。
她哭闹着,说王妃刻薄,说她不想做那个随时都会被主母处置的侍妾。
太平王舍不得她再伤害自己,就去找宣若。
结果可想而知…宣若可以不管他们之间这点破事,但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