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祂對我的確很好,祂賜予了我左手與光明,令我無憂無慮的成長了四年……但他騙了我。」
「那時候我還目不能視,哭著問祂是哥哥嗎?祂沉默了好久,告訴我,是。」
「可祂不是。」
「他們有著完全不同的容顏和眸色,我能感受到祂身上與哥哥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我確定,祂不會是我的哥哥。」
「後來啊,我一天一天的長大,我也越來越強大。隨著我長大,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要找到哥哥,但我找不到,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神明與哥哥的聯繫。」
「直到……」
男人冰冷的聲音從樹洞外傳來,他說:「直到賭徒找上了你,告訴了你只有神明隕落,你才能找到你的哥哥。」
那時候阮莓才知道,駱放原來是神明的轉世,但雖是轉世,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所以她當時才能直接判斷出,神明不是哥哥。
「賭徒貪圖禱陵莊園的財富,所以故意和你打賭,賭你無法謀殺神明,賭注便是你所有的財富,但他失敗了,所以至今還在還債。」盲徒接著說道。
雖然和賭徒博弈,但阮莓早已做下決定,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謀殺神明,換取祂的轉世出現。
「啊,我當然記得這個啦。那時候的賭徒哥哥還是一位英俊、風度翩翩的紳士呢,後來因為失去了財富,所以日漸醜陋瘦弱……實在是太可憐了。」阮莓笑得很燦爛:「不過也多虧了賭徒哥哥,我的財富才能越來越多,我很感激他。」
「他現在不用還債了。」盲徒冷漠的說道。
「我知道。」阮莓從地上站起身,拍掉裙子上的灰塵,說:「我已經感知到了,他因為觸犯規則,被盲徒哥哥貶入了無限世界的黑獄。」
因為阮莓記憶的回歸,所以憑藉記憶獲得力量的盲徒力量同樣大增,他不再因受傷而虛弱,反而越發強大,直接先制裁了賭徒。下一個,就是阮莓。
阮莓在盲徒面前站定,她低低的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可是盲徒哥哥,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哥哥?哥哥既然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就代表神明就該隕落,這同樣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盲徒抬起手,將巨大的鐮刀握在手中,說道:「夠了!阮莓,你為一己私慾,謀殺了神明,你可知罪?」
「能夠再次見到哥哥,並和他擁有很長一段愉快相處的時間,我就已經很開心啦。」阮莓語氣輕快的說道。
「執迷不悟!」
阮莓笑著,接著說:「但我知罪。」
「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我會在黑獄中,等待神明重臨無限世界,制裁我,抹殺我。」
若干年後,駱放會死去,神明會回歸,那時候便沒有駱放了,神明也不會是駱放,這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的。但她並不後悔,因為那段愉快的時光值得她為之付出一切代價。
盲徒高舉制裁的鐮刀,阮莓閉上眼睛,等待著鐮刀落下,但希陵擋在了她的面前:「不要傷害莓莓!」
當初是盲徒將希陵從現實世界帶進無限世界的,所以盲徒並不想對他動手,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兩人退出山洞,纏打在一起,但盲徒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巔峰,希陵並不是盲徒的對手,眼看著希陵就要被盲徒鎮壓的時候,兔兒爺倏的沖了出去。
那隻雪白的兔子布偶變成了正常成年男人的大小,毫不留情的朝著盲徒拍去,兔兒爺擁有阮莓一半的力量,而這一半的力量已讓非常多的Boss望其項背,甚至在一人一兔的圍攻下,盲徒竟漸漸落於下風。
直到阮莓走了出來,盲徒躲過他們的攻擊,直接將鐮刀揮向阮莓,阮莓忽然莫名的就想到了她的手被砍斷的那一天,終於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鐮刀沒有落在阮莓的身上,而是落到了兔兒爺的身上,兔兒爺替她擋了。
雪白的兔子布偶後背開了一個碩大的口子,露出裡面柔軟的棉花來。因為受傷,他的身體縮成了正常大小,他倒在地上,哀求阮莓:「莓莓,不要被抹殺……我要你活著!」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當初在水溝里,還是兔子的他看著阮莓逐漸失去生命時的場景,他再也不想再目睹一次了。
阮莓將他抱起來,看向盲徒和希陵,聲音冷漠:「夠了,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我願意去黑獄,欠祂的,欠你的,我都會還清。」
不再虧欠神明與盲徒,這是她嚮往的自由。所以,阮莓親手剜下了她的眼睛,扯掉了本不屬於她的左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黑獄,去接受她的懲罰。
……
現實世界。
盲徒已經離開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駱放看著還留在他這裡的屬於神明的遺物,腦海中迴蕩起他離開時的話。
「在您死去的那一刻,您將以神明的身份回到無限世界,屆時,您應制裁一切違反規則、背叛規則的人。」他嚴肅的說:「那些人會在黑獄中,接受審判。」
「那我呢?」駱放看見盲徒不解的目光,重問:「那駱放這個人呢?」
「不再會有駱放,駱放只不過是您一個小小的轉世,不值一提。」盲徒聲音平靜:「您依舊會是心懷大愛的神明。」
「也就是說,我不再會是我,對嗎?」
「如今的您,本就不是真正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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