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莓看她被嚇得差不多了,便上前一步,那些小鬼感受到她身上逼人的煞氣,不約而同的散開,只敢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許蓮重獲自由,忙不迭的想要爬起來就跑,但因為方才惡鬼的撕扯讓她痛不欲生,已經失了大半力氣。
阮莓在她面前蹲下,一雙眸子比夜色還要漆黑三分,閃爍著如燈火般明滅的笑:「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自己選。」
說完後,阮莓就慢悠悠的朝著墳地走了進去,在經過那風平浪靜的小茅屋的時候,她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她的目光從小茅屋偏離到身後,許蓮已經吃力的跟上了她。見此,阮莓唇角翹起了漂亮無害的弧度。
方才她兜里的女鬼向她示好,告訴她在這墳地里埋著財富。阮莓也不怕女鬼騙她,畢竟她捏死女鬼只是轉瞬間的事情,而麻煩的卻是這墳地內的惡鬼。
剛來那會兒駱放曾經探過這墳地,說這裡面都是跑得沒他快女鬼,阮莓雖恢復了一部分力量,卻也不想打車輪戰,所以說她需要一個誘餌來將那些女鬼引開,然後再去尋寶,這誘餌,自然就是許蓮了。
許蓮此時尚不知自己一會兒要面對的處境,她只想著得趕快脫身,好找雙喜求救。她此刻只恨錯將阮莓當做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嬌女,掉以輕心,否則,她必然會選擇另引李彬來此,也不至於讓自己身處險境。
她正想著,就發現阮莓正頭也不回的往墳地裡面走。前有狼後有虎,許蓮便是再害怕,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阮莓。
甫一踏入墳地,那刺耳的喜慶聲音不絕如縷,尖銳的嗩吶聲幾乎是炸開在阮莓耳畔,仿佛此地正在舉行盛大的婚禮。而在這一片喜慶樂聲後,則是無數女子尖銳的哭喊聲匯聚成一低沉哀怨的小曲。
許蓮有些受不住這聲音,直接就暈了過去;阮莓稍稍好點兒,但也忍不住怔愣了一瞬,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不受控制的閃過了一幀幀陌生的片段。
哭喊的女子身穿大紅喜衣,懷抱冰冷的牌位,被強行按頭磕下三個響頭,鮮血順著被磕破的額頭糊了滿臉,精緻的妝容毀於一旦。然後,她們被活生生的綁入棺材中,隨著棺材被足有兩指粗的鐵釘釘死,一併釘死的,還有她們年輕又美好的生命。
她們無助的在被釘死的棺材中哭喊踢打,絕望祈求,但最終也只是一切歸於死寂。她們將懷揣著等待死亡的絕望,短暫又漫長在棺中窒息而亡。
阮莓抬眸望去,發現這片墳地出奇的大,也不知該是埋葬了多少年輕的生命,也正是這樣強大的怨氣,讓她們以另一種方式重活了過來,以怨氣支撐起了這整個世界……代價是永遠也得不到解脫。
無限世界的哪個鬼怪,不是這樣悲慘呢?
阮莓眸中極快的划過一抹沉重的悲戚,然後她抬起左手,黑氣散去後,她瑩白圓潤的指甲變成可怖的長爪,輕而易舉的拎起昏死過去許蓮。
在這片墳地的四周載重著無數高大的槐樹,阮莓將許蓮掛在了一株槐樹最高的枝頭。女鬼們嗅到了活人的味道,興奮的朝著許蓮撲了過去,但她們漂浮高度有限,只能紛紛圍繞在槐樹下虎視眈眈。
阮莓站在樹頂,嫌棄的看了眼不知何時才能悠悠轉醒的許蓮,她撇撇嘴:「雙喜為什麼會讓你先拿我開刀呢?」
她這般想著,又往墳地入口看了一眼,入口處徘徊著幾隻惡鬼,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那風平浪靜的小破茅草屋了。
所以,為什麼呢?
阮莓一邊想著,一邊慢吞吞的從樹上爬了下來。雙喜給予許蓮的庇佑有限,有了鮮的人類誘餌,這些女鬼自然犯不上再來招惹她了,她們更願意不斷的使槐樹搖晃,將許蓮給搖下來。
阮莓順著兜里女鬼的指示一路暢通無阻的踏入了墳地深處,途徑一塊又一塊墓碑,她和兜里的女鬼說話:「你寄生在那槐樹之上,怎麼會知道這裡埋著寶貝?」
「囍事村女子多被用來強配冥婚,在她們的棺槨之中自然會有極為珍貴的陪嫁。」女鬼如是說道:「她們死了很多年,那些陪嫁也成了無主之物,你大可以把它們挖出來,拿去當了。」
「哦。」阮莓漫不經心的回道。
有了女鬼的帶路,不多時,阮莓就走到了墳地的最裡面,一座破舊的墳墓映入眼帘。她簡單的掃了幾眼,發現墳墓的規模與其他墳墓相比要大得多,但年代久遠,墓碑上的字早已模糊不清。
「為什麼帶我來這一座墓前?」
「因為它最大,我覺得肯定會有很多寶貝。」女鬼小心的說:「等你拿到了錢,能不能別吃了我,也別摘我的槐花了呀?」
「看我心情。」
女鬼癟了癟嘴,覺得自個兒可真是流年不利,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個小惡魔呢?
阮莓站在墳墓前,微微俯身,鞠了一躬:「裡面的姐姐,出來聊一聊吧。我想和你討點兒東西。」
「你還挺有禮貌。」
阮莓回:「不問自取視為偷。」
「那你還摘我的槐花。」
「那株槐樹又不是你的,勉強讓你住個幾十年,難不成就成了你的了嗎?」
女鬼又沒聲兒了。
一陣沉默過後,阮莓耳畔響起了輕微的響動,一道幽幽的聲音,從地底下鑽了出來:「那你進來和我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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