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难全,更何况价值连城,是不可能指望有人赔得起的,她只希望哪怕是利用,也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得见端王一面。
怎么说都没用……
该怎么办?
周敞脑子里是茫茫雪原,连成一片一片的白。
也是没有想到,半月不见,元亓的变化能这么大。
“这玉佩价值连城,就算有钱,恐怕你也赔不起。”元亓本来不是仗“财”欺人之人,但现在却不管不顾,一味咄咄逼人,“也不是非要你赔,只要你能帮我见到端王殿下……”
“喂,这位小姐,你不要随口一说就是价值连城,这东西看着像块儿枣糕似的,怎么就价值连城了?”瘦猴说话向来是走胃不走心,又见他家王爷没了平日伶牙俐齿,傻愣愣站在那里,只好上来帮腔。
元亓伸出手欲要回玉佩,眼中满是破碎的骄傲,嘴角带上一丝凛冽:“这块玉佩名为合抱连枝,相传乃是上古……”
“我知道,也相信你。”周敞神色一凝,突然郑重。
“相信我?”元亓惊诧,眼眸一亮之下却又瞬息转暗,“信又怎样?你赔不起,还是帮我引见端王殿下。”
每当元亓提出要见端王一次,周敞还不如何,却能清晰感受到奕王的意识像猫在心上挠,说不出的丝丝拉拉。
周敞蜷了蜷手指,深吸一口气,使出全部耐力也还是那句话:“你不要求他,不要信他,只需要相信我,我会帮助你。”
“你?帮我?”元亓目光忽闪,只有摇头,“为什么?”
周敞为取得信任,也是豁出去:“户部尚书闵行通敌叛国一案,牵涉元家商船走私外族歌舞伎。船上本来运的是歌舞伎,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才混入蜃国奸细,你父亲对此并不知情。此案本有往来书信为物证,不知为何一概证物呈于三司,都视而不见,仍被判了死罪。对不对?”
元亓怔怔点头。
“邀月坊表面上元家开的,背后保护伞却是户部尚书闵行,而实际背后真正的靠山是端王。那批歌舞伎原本是闵行委托你元家买的‘货’,甚至其中还有要送给端王的‘货’。现在出了事,闵行自身难保已被抄家灭族,端王始终缩在背后不露头,我说的没错吧?”周敞恨不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复述一遍。
元亓说不出话来。
“你认为,端王既然原本就是邀月坊和闵行背后的靠山,而你元家这次也算是为他做事,便最有缘由向他求助?”周敞一连三问。
“……”元亓良久无声。
“元小姐?”周敞终于把能说的都说出口。
元亓似始终未能从诧异中缓过神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周敞祭出最后杀手锏,“明日我就进宫,直接面见皇帝,为你父亲伸冤。”
元亓整个人如触电般一震。
良久,才艰难发出声音:“你真的也能帮我?”
周敞郑重点头:“有什么证据明日拿来皇宫门前,最好是有别于呈交刑部的,我会亲手呈到御前。”
元亓秋泓潋滟的双眸重新染上光彩,嘴唇却哆嗦着不知还能说什么,蓦然间,唯有两行清泪滑落。「愿所有人所行皆坦途,所求皆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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