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看在眼中,眼眸濕潤,心疼不已。
雖說北戎女子地位低下,與家人吃飯不能同桌落座早成風俗,但司露好歹是王后,呼延海莫這分明就是故意針對。
心急之下,她顧不得場合,揚手欲再辯些什麼,那隻芊芊素手卻被人在桌下,悄然按住。
女王身形微僵。
佛子的手寬大溫暖,五指修長,骨節分明,唯有指腹帶了些微薄繭,穩穩將她的手包裹住,帶來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女王回。
佛子一席白衣,眉清目朗。
他眉頭微蹙,清寂的目光中帶著勸告,提醒她不要在這樣盛大的場合,失了分寸。
女王登時醒悟過來,看著瑤台上這無數雙眼睛,忍下了滿腔的怨怒。
呼延海莫看著女王吃癟,如同大仇得報,心情大好,他眸光流轉,像是又想起什麼,轉向身側的司露,態度不善地驅使她。
「佛子不喝酒。」
「去,給佛子倒茶。」
「是。」
司露垂著眸子,順從地應下。
呼延海莫這幾日常常以她父兄作脅,令她不得不屈從。
邁步到桌前,她從侍女手中接過茶壺,小心斟了一杯,端到佛子桌前,素雅的織金長裙曳地,步步生蓮。
「佛子,請用茶。」
見呼延海莫對司露呼來喝去,女王氣不打一處來,滿眼憤恨地盯著他。
呼延海莫對女王憤怒的目光絲毫不在意,他饒有興地盯著佛子,目光一瞬不瞬。
表面清冷孤高、一塵不染的佛子。
背後還不是一樣暗箭傷人、心黑手毒。
他定要撕去他惺惺作態的偽裝。
安羅感受到呼延海莫的凝視,警惕心起。
面前。
玉杯晶瑩,茶湯清澈,芳香撲鼻。
呼延海莫不敢在達爾丹對他動手。
但凡他和女王在達爾丹有半點損傷,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北戎,屆時,兩國必然交惡,呼延海莫不會愚蠢至此。
見他久久不喝,呼延海莫催促起來。
「怎麼,我北戎王后斟的茶,佛子不願喝?」
安羅遲遲未語。
呼延海莫深處結實的手臂,捉小貓似的,一把將身後的司露撈入懷中,輕輕掐了她把腰間的軟肉,戲弄道:「她若敢招待不周,回去本汗定要好好罰她。」
此舉弄得司露連連蹙眉,女王見了,更是怒不可遏,氣得眼圈發紅,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快沸騰了。
好在安羅及時解圍,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北戎王言重了,王后斟的茶湯,極好。」
場面上,他不能不給呼延海莫面子,不然就會落下輕視北戎的話柄。
篤定呼延海莫不管動什麼手腳,也不敢在自家的地盤傷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