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乱,修了半宿的清心诀,他才迷迷糊糊地入眠。
翌日午时,碧空如洗,白溪嚷着吃午饭,布了大小七八样菜式,都是难得的美味。
等了半天,还有人迟迟没来。
“人怎么还没到齐?”李时胤浅啜了一口香茶,问得漫不经心。
白溪咬着筷子,道:“公子,寅娘子一早就跟着南烛公子出门了,应该不回来吃吧。”
李卿乙不满道:“这个南烛怎么天天缠着寅月姐姐?果然是狐狸精,惯会使这些手段勾引人!”
白溪微微蹙眉,“寅娘子不在家,家里都冷清了不少呢。”
“都怪南烛,阿兄你怎么还接待他呀?”李卿乙赌气似的用筷子戳着鸭肉,“寅月姐姐天天往外跑,都不教我修行了,一点也不将时间分给我。”
李时胤看不出表情,只觉一杯茶入口寡淡无味,“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这样的日子一晃过了三日,寅月每天早出晚归,连懒觉也不睡了,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是日,天降小雨,院中的花树都像被洗过一遍,叶片泛着新绿的光。
寅月在廊庑下剥着莲蓬,听檐铃叮当作响。
李卿乙见她终于没再出门,有些兴奋地绕过去,“寅月姐姐,今日你不跟那个狐狸精,哦不,南烛出门了吧?”
寅月眼皮也不掀,手上忙碌,“不出门。”
李卿乙立马高兴地拍手,“太好了,白溪今日去集市采买了鸡和猪肚,午饭吃凤凰胎哦!”
“那多备一人份。”寅月抬眸看她,“南烛今日过府饮茶。”
“好吧。”
李卿乙垂头丧气,起身往厨房走,心里十分不痛快,已将南烛在脑海中痛快殴打至半身不遂。若是这狐狸精抢走了寅月,那阿兄以后怎么办?何况找善果、引织魂引出世还得全靠寅月,思及此,她心中也焦灼起来。
不多时,南烛果真撑着紫竹伞,冒雨而来。他一袭白衣,发束金冠,飘然出尘,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姿态。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短打的小厮,小厮各自抱着一个巨大的雕漆木匣,像是装了什么宝物,怪沉的。
甫一瞧见寅月,他就眉眼含笑,亲亲热热地唤道:“阿月,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烛郎,带了什么?”寅月放下莲蓬,起身相迎。
南烛连忙转身打开两个雕漆木匣,只见两个巨大的木匣中,一个整整齐齐地码好了一匣金锭,另一个则整整齐齐地码好了一匣银锭。闪闪发光的黄白之物,刺得人都睁不开眼。
“你喜欢吗?”南烛满脸期待。
寅月笑道:“只要是烛郎送的,我都喜欢。”
两个小厮将雕漆木匣放在案上,蓦地化作两只翠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