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是哪里?"
"你干什麽警戒心这麽深呢。"齐暄耸肩,"虽然多年不见,但是请你相信,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伤害你的。"
"从前你骂我,对我不友善呢?"
齐暄眨眼。"那是为了引起你对我的注意罢了,小越,我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你吧?"
郑则越盯著他看,齐暄神色自然,半晌说:"如果你还是坚持不下车,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在这里吹冷风好了。"
郑则越没有办法,只好从车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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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暄关上车门,拖著郑则越的手就往饭店里走,郑则越连忙甩开他的手,说:"公众场合,请你注意一下。"
齐暄露出无辜的表情:"你讨厌我牵你的手吗?"
"这不是一回事吧!"
"既然不讨厌那就牵手咯。"齐暄一下子把郑则越的手包在手心。郑则越怎麽甩也甩不掉,齐暄固执地拉住他,走到门口就有侍者迎出来,向齐暄恭身说:"齐先生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齐先生和我来。"
一边说一边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郑则越和齐暄握在一起的手上一飘。郑则越活了十年脸皮也没有那麽厚,尴尬地掐了下齐暄的虎口,齐暄吃痛,低低地叫了一声,手却没有放开。
"齐先生,请。"侍者说。
齐暄跟著侍者往前走。郑则越走在他旁边,眼见著周围也没什麽人,全都是雕楼画栋的建筑,秀丽的植物里精致的石桌石椅,竟然就好像在天然的林子里。四围那样安静,静得只听见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郑则越忍不住也屏息静气了,却忽然听见齐暄扑嗤的一声笑。
"齐先生怎麽了?"
"没事,没事。"齐暄笑著摇头,"我在想我们秦董包场一定是花了不少钱。我赚了。"
"齐先生说笑了,秦董本来就是我们店的老板。包场只要一句话。"
郑则越听得有些愣住。想问说"难道今天还有别人麽",又把这句话吞下去。这样说,好像他一心以为齐暄是要和他单独在一起似的。也太犯贱了。
他停下了脚步。
齐暄看看他说,"你又怎麽了。"强硬地拉著郑则越就往前走。转过两个回廊,侍者拉开一面横在他们面前的帘子,前面赫然是一片水幕。
侍者从旁边拿过来一把伞。"请。"
齐暄撑开伞,拉住郑则越穿过水幕。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包厢,四周都是水,中间一个桃红色的原木桌,旁边倒是什麽人都没有。齐暄笑著弯下腰。"请坐。"
郑则越皱眉说:"你干什麽,搞这麽奢侈。"
"一般电视上都是这麽演的啊。"齐暄耸耸肩,"大概奢侈一般都能够打动人心,这你不能否认吧?"
郑则越越来越疑惑。他在齐暄的对面坐下,看著齐暄,齐暄却只是笑,几个侍者从从容容地端著菜进来,全都是很精致的菜色,郑则越心里感觉奇怪的不得了,又不知道齐暄搞什麽,半晌听见齐暄说:"我说过吧,我大概会再过两个礼拜回去。"
郑则越的脸色变了变。
"我知道你听见这个很不好受。"齐暄笑。"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冷心冷肝的人吧?"
他一边开了瓶红酒,绕到郑则越那里替他倒上。"但是我不是,真的不是。"
他忽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郑则越看著愣住了。
齐暄说:"我原本想,要用什麽浪漫的方式让你发现这枚戒指,不过我实在没有那份耐心。"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枚白金戒指,正中一块闪烁的钻石。他弯下腰凑到郑则越耳边,"嫁给我吧。"
郑则越倏地站起来,低著脸挥开手,齐选东西没有拿稳,戒指就这样被挥出去了,远远地落在红色的地毯上,闷闷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齐暄看著远处掉在地毯上的戒指,半天没有说话,最後还是淡淡说:"怎麽?你不愿意?"
郑则越也不看他,只说:"我要回去了。"
"我不送你回去,你能回去吗?"齐暄轻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齐暄,你别给我开玩笑了。"郑则越只说:"我明天还要工作。"
齐暄却不理他,踱到戒指掉落的地方,弯下身把戒指捡起来,捏著戒指说:"你不想嫁给我?那没关系,我以前说过的,我也可以嫁给你的。"
郑则越别过脸。"我要回去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齐暄嗤笑。"说什麽想和我在一起。都是骗人的。说什麽不後悔,你现在一定後悔得要死吧?也是,原本就是我强迫你的,痴心妄想著十年以後我还能拥有你,我果然是个白痴啊。"
郑则越沉默半天,忽然说:"你真的是认真的?"
他看著在一边不停往下坠落的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麽。他真的是很怕,很怕很怕,如果他答应了,齐暄却一转脸说"我开玩笑的",那他该怎麽办?齐暄已经离开过他一次了。
"那麽,你以前也说你是认真的,你总是标榜说你有多麽多麽的爱我,可是到最後却不还是不辞而别?"郑则越捏著拳头,"反正到了这边,我就跟你讲清楚。不要以为你还可以把我当猴子一样耍来耍去!我,我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他涨红著脸,站在原地。齐暄抱著手臂远远地看他。
"我,我也不会稀里糊涂的就喜欢你,因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心烦。我们都已经分开了十年了!"郑则越低著头大喊,"你突然回来,一回来就说要回去,却居然又跟我求婚,你根本就是在糊弄我!你把我当成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