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桥心乱如麻,戚吟晚走后,指尖犹豫着要不要给江惟听拨出电话。
还没摁下去,褚晗就打了过来。
傅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也收到了律师函。
“傅总!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在做事!你可一定要救我!”
傅桥当机立断:“不会判很多年,如果你帮我顶下,你的妻子和女儿我会帮你照顾,等你出狱,你来做浮桥的经理人。”
入狱
三月初,褚晗和戚吟晚因为窃取公司机密转卖他人被判五年有期徒刑,并判处项目获取罚金返还映离。
傅桥失去左膀右臂,她心知自己的所有计划都被切断了,思量许久,打电话叫江惟听回来吃饭。
或许她的确出卖了我,可……
祁诉坚决不同意她自己回去,江惟听无奈,只能带上祁诉一起回去。
两人打开门的时候,说是叫回来吃饭,但整个房子冷冷清清,没有做饭的迹象,只有傅桥面前摆了两杯红酒。
江惟听看到阴郁的傅桥,后者在看到祁诉的时候,轻蔑一笑:“怎么,现在回来见我,都怕我会害你不成?”
她这段时间似乎老了很多,公司也没有再去了,整日只是待在家里。
江惟听不知道她这几个月在想什么,听她这么说,难免心生凄凉。
“妈,您……何必这么说。”
傅桥把杯子里的红酒倒在地上,语气惋惜:“可惜,我还准备让你和我一起走呢,现在多了个人,准备不周了。”
祁诉下意识把江惟听挡在身后,傅桥被她这副保护的姿态触动,垂眸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们手里也有能把我送进去的证据。三个月前,我想着只要褚晗能帮我担下罪责,我迟早能再着手开展其他计划。”
她抬起头:“可后来我忽然想到,你们既然能摸到他们,想必也早就掌握了我的犯罪事实。”
“既然都知道,还没处理我,那理由就只有——让我自己坦白。”
被她说中,祁诉不语,江惟听眸中带泪:“妈,别固执了,我是不知道您和老板之间有什么恩怨,可毕竟人生已经过去一大半,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过剩下的日子,一定要争呢?”
傅桥苦笑着摇摇头:“来不及了,从一开始就来不及了。有些话我只想和白影璃说,我也不会去自首,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我所有所有的筹谋,都是为了替当年的我出一口气罢了。”
江惟听无法再劝,从知道傅桥才是最后的黑手时,她就一直纠结痛苦。
自己抱着破釜沉舟想要击败的敌人,竟然是她才相认的母亲。
而今要让她亲手陈述母亲的罪行,她实在做不到。
第二周,傅桥主动回到公司,只不过员工已经走了七七八八。
傅桥结了所有人的工资,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神色落寞地看着屏幕。
她收到了律师函,因此也约见了白影璃。
有些话,入狱之前,她务必要和白影璃说清楚。
白影璃如约而至,提着包,默不作声拉开椅子,坐在傅桥的对面。
这个画面似乎回到很多年前,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影璃当时还有些拘谨,第一句话就是:“您好傅总,没想到您会对我们伸出援手。”
而现在,白影璃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惋惜:“没想到是你,若不是所有证据摆在我眼前,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傅桥沉默几秒,忽然嗤笑一声:“你觉得,我那么需要你相信我吗?”
白影璃蹙眉,疑惑不解。
傅桥探过身子:“我早就忍不下去了,早就不想和你演那些默契好友的戏码了!这层皮,我也早就想撕掉了!”
“白影璃,认识你这么久,我对你唯一的感激,就是你帮我完成亲子鉴定,让我知道她还活着。除了这件事,我没有一件不恨你!”
白影璃也恼了:“你有什么可恨我的?我到底哪对不起你?”
傅桥点点头,冷笑一声:“你想知道我和她爸为什么离婚吗?”
“就是因为你!你好大的面子!不但凭空出现抢我的资源,抢我的艺人!连我的老公都对你念念不忘,每天偷偷和你联系!”
“我多痛苦你知道吗?后来我好不容易给了你致命一击,云芙还要用云氏的名头压着我!让我帮你渡过难关!我把你的牙齿打落,还要花更多的钱给你装新的牙齿!”
“后来呢?我的孩子走丢了,我整天整天精神恍惚,我的老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找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女人出轨!被我捉奸在床,他竟然直接和我说明白,喜欢你,迷恋你!要和我离婚和你在一起!”
“你告诉我,我十年的爱情,全都因为你的出现破灭了,我不该怨你吗?”
“不仅如此,你还记得我的浮桥一开始是什么样的吗?你再看看现在呢?白影璃,你看看啊!如果不是半路出现把我的生意抢走,我会到这个田地吗?”
“我的浮桥是被你的映离活活吸死的!如果我当初不帮你,你哪有今天?自从你出现,我的生活!事业!家庭!处处都因为你分崩离析!你还说我没理由恨你吗?”
“我真想看着你老死在病床上,想看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吃喝拉撒都要被人毫无尊严的对待的样子!我真想看看那个时候,你还有没有现在的风姿,端正地坐在这儿和我讲道理!”
傅桥的情绪越来越偏激,声音也越来越大,她近乎发了疯一样把桌面上的东西扔到地上,眼睛充斥着红色血丝,朝白影璃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