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成为艺人要抛掉过去的手机号码,使用公司提供的统一号码和电子设备,所以受限颇多。
祁诉毕了业,结束了实习,实习最苦最累的日子里她反倒很喜欢,因为回到家就能倒头就睡,不必想着那个磨人的家伙,难以入眠。
她有时甚至觉得恍惚,如果没有那些照片证明,她恐怕都会觉得江惟听在自己身边的短短两年是一场梦。
毕业第四年,祁诉拍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她独到的审美角度和镜头语言把整部影片的质量再度提升,也获得了新人奖的提名。
第一部作品就能有如此成就,这在圈里算是佼佼者,她不再像上一世那样为了凑齐演员绞尽脑汁,相反,数不清的演员都想跟她合作。
六年说长不长,但在祁诉的认知里,这六年的每一天都不算短。
她一开始会尝试理解江惟听的离开是为了什么,可后来越尝试,越不能理解。
明明我是唯一一个在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你宁愿选择一个只认识一个月的人,也不愿意带我走。
我自然是哪儿都愿意随你去的。
祁诉的话更少了,多数时间她都在和镜头对话,和剧本对话,哪怕是孟岁朝,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听她多说几句话。
她的房间里,关于江惟听的东西一件一件被收起,每年都会多收几件。直到今年,她想的没力气想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收在箱子里,放在杂物间。
只有那个房间,还一直留着。
她宁愿重新做一间杂物间,也不愿意把江惟听住过的房间堆满杂物。
这几年她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她仿佛一个看客,不愿去挽留谁,也不愿主动结交谁,佛系到孤僻。
最后她能称之为朋友的,除了商镜黎和阮霁禾,就只有大二那年,白影璃带回来的老部下女儿戚吟晚,和孟岁朝。
戚吟晚知道有一个人住在她心里,却也从未主动提起过,她见过那个女孩的照片,模样很标致,就是体型有点差。
她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被祁诉偏爱,她只知道,祁诉想她,惦念她,每每脆弱的时刻,嘴里唤的都是那个名字。
戚吟晚羡慕,也嫉妒,她走不进的心,有人已经长住;她不能靠近的人,或许已经属于别人了。
好在她还有唯一的机会——时间。
听说那个女孩不告而别很多年了,祁诉似乎也正一点一点遗忘她,照这样看来,迟早有一天,她会得到祁诉,会走进她心里,把别人赶出去。
可她不懂。
祁诉收起那些东西不是因为放下,而是因为实在放不下,不愿自己睹物思人,所以压制着想念的情绪,把那些散漫的心思压缩再压缩。
六年,她真的很想她。
江惟听也亦然,离开祁诉之后,她重新开始失眠。
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努力回想上一世自己或许可能会遗漏的细节。
推自己下楼的人似乎是个女人,她虽然裹得严严实实,但江惟听记得那个怨恨的眼神,
她自问自己没有得罪过谁,或许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就能知道最大的幕后黑手是谁。
之所以带上卫木谦,一方面是想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他,另一方面也是想能在他尚未倒向别人之前拉拢他。
还有影帝叶景驰,他上一世做的那些小动作,和对祁诉的陷害,总有一天,自己都会帮祁诉讨回来。
江惟听爬起来,循着旧习惯守到凌晨十二点,把新的一天的日历撕下来。
她已经撕了很多,这个习惯保持了六年,总算撕掉了最后一页。
明天,她就要回到祁诉身边了。
她的祁诉
“收工。”
随着最后一场结束,祁诉神伸懒腰,把明天要杀青的人员整理出来,戴上帽子从后门离开。
今天是安家的少爷安书言的二十七岁生日。
这六年,青州市的几大龙头似乎交往更加频繁,所以她们这些小辈也难免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聚在一起。
祁诉不喜欢这种聚会,但安书言不是别人,是她第一部电影的投资人,加上这几年的交情,她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
更何况,上一世她出事之后才发现,因为平时没什么社交,有些事就算想托人查探,都无人可托。
所以这一世就理解了人脉的重要性,也会维持必要的社交。
酒吧的卡座预定了两个,安书言这人虽然看似沉稳,其实玩心大,尤其他和林诗锦的合约婚姻将近,所以更不愿回去提前被束缚。
祁诉回家换了衣服,正是初秋,一到晚上天气就难免有些凉。
她拉开衣柜的一瞬间,不知怎的,目光就落在那件黑色英伦风大衣上。
轻灵舒适的面料似乎正合适穿去这种老友聚会的场合,祁诉看着它几秒,最后还是把它摘下来。里边搭了一件白色的紧身短t,随便抓了抓头发,沾了些香水就出了门。
工作之后,她倾向于干练简约的风格,所以身边的东西大都换成更实用的东西。
无论是车子还是房子,都按照自己上一世的风格购置,显得越发孤冷。
她到酒吧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生日会在八点半举行,所以来的还不算迟。
喧闹的音乐向来为她所不喜,她快步穿过舞池,拉开包间的门时,安书言正坐在c位看手机。
见她到了,安书言笑着打了个招呼,拍拍旁边:“祁姐,来坐。”
孟岁朝瞪他一眼:“你也是马上就结婚的人了,我们小诉可不挨着你,来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