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诉专注地看着手机,偶尔敲敲打打,并未回应。
江惟听的注意力被收回,看着祁诉认真的侧脸,很想知道她在看什么那么专心。
说起来,上一世她并未听说过祁诉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这一世她转学过来,会不会有变故。
江惟听凭空生出一股危机感——听说江南的男生身高比山北这边普遍要矮上很多,那祁诉会不会在这边遇到心上人?
她正胡思乱想,祁诉主动把手机放到她眼前。
“这个颜色喜欢吗?”
江惟听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看着屏幕上的床品,脑子里缓缓消化着祁诉的问题。
原来刚才她在帮我看床品吗?!
江惟听的心情骤然转晴:“给我吗?”
祁诉理所当然地点头:“嗯,你的太薄了,冬天要冷。”
江惟听不禁为刚刚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羞惭,她抿着唇看向祁诉。
在祁诉看来,那黑色瞳孔好似漆黑的海,被浓雾遮挡得完全,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下一秒,那个人的脸靠近,问她:“你担心我冻坏了吗?”
祁诉握紧手机,循心而发:“嗯。”
江惟听仍旧没有退开,这和她平时的小小羞涩完全不一样,祁诉也不知该不该推开她。
她是不习惯和别人靠得太近的,但又觉得如果现在把她推开,会打击她好不容易凝聚的信心。
江惟听看着祁诉的眼睛,和她的黯淡无光不同,祁诉的眼神带着亮光,清透圆润,很沉静,没有一丁点虚假掺杂其中。
江惟听很想表达自己有多高兴,有多喜欢她给自己买东西。
把她周围的一切都变成“祁诉给我的”这件事,对于江惟听来说,已经是顶级浪漫。
但是这么多话,她发觉自己已经没办法连贯地表达出来。
她的病,又好像更严重了。
江惟听忽然有些慌乱,她记得自己病最重的时候有多不堪,恨不得把自己缩在某个空间里,吓走所有来打扰自己的人。
万一她还没等到傅桥来把自己带走,就严重到伤害自己,甚至伤害祁诉,该怎么办?
她的思绪越来越沉重,她才想起,自己早上忘了吃药。
所以即便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只需几分钟,就会乌云密布。
祁诉察觉到她的状态,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江惟听错开视线:“我……我先去下卫生间。”
她并未来得及听到祁诉的回答,就仓皇躲进卫生间里,然后迅速倒出一粒药塞进嘴里。
祁诉敏锐地听到一点声音,她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声音,只是觉得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