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接到了母亲要来上海看病的电话。
母亲最近一直在便血,去当地的医院做了肠镜检查,结果是直肠癌2期。那里的医生向母亲推荐了上海的一家医院,建议母亲尽快来上海手术、辅以化疗、免疫治疗。
挂了电话,顾芸抱住在一旁的姑姑就大哭了起来:“姑姑,上天在惩罚我!他在惩罚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可我母亲是无辜的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姑姑轻拍着顾芸的后背安慰着:“孩子,别这样!不着急。你还有我们,还有我们大家、还有儿子,我们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孩子,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末哲浩和李蓓蕾都赶到了宁县,大家在一起分了下工。
由哲浩负责一切的对外联系和提供一切的优良环境、让李蓓蕾和哲浩的父母轮流负责每天的送饭、顾芸白天在姑姑家照顾儿子,也让母亲以为自己是在正常工作。晚上就让姑姑照顾孩子,顾芸坐公交车去医院陪母亲。
“顾芸,你母亲住院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每天晚上去医院陪她。你的身体能行吗?”李蓓蕾想起顾芸还在哺乳期。
“应该没事的。护工晚上也会在,让顾芸去陪院只是让她去和老人说说话。别让老人整天在医院里觉得寂寞,也可能会胡思乱想的。”哲浩说到一半时,姑姑也忙说:“白天顾芸在我这里也可以休息的,她主要就是给孩子喂喂奶,别的都交给我来带好了”
“姑姑,真的是不好意思!现在要更麻烦你了。”顾芸感激地望着姑姑。
“不麻烦,不麻烦!顾芸,别这么说,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吧?小辉。”姑姑边说边哄着小辉。
呵!一家人?“哲浩,我们会是一家人吗?不!你是别人家的。是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顾芸的眼泪又一次地涌了下来。
“你别这样!顾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现在要坚强,尤其是在你妈面前。”哲浩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了顾芸。
“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就都别煽情了,都别善感了。”李蓓蕾打断了他们:“对了,你们还考虑过一个问题没?顾芸妈是认识哲浩的,所以哲浩只能在幕后安排这些事情,而不能出面。还有就是我和哲浩的父母负责送饭,那我们要怎么解释哲浩父母的身份呢?”李蓓蕾一向的胆大心细。
“嗯,是的。至于我父母!蓓蕾,你就说是你老公公司里聘请的退休员工好了,我也会回去和他们交代好的。”哲浩点起了一根烟。
见到母亲时,顾芸心里一阵酸楚难过!母亲要比自己来上海时清瘦了很多:“妈,你瘦了。”
“顾芸呀,你好像倒是胖了。变丰润了,也变漂亮了。”母亲还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女儿也已是一个母亲了。
母亲是直接转院过来的,所有的手续都是李蓓蕾帮着办理的。
“妈,我已经给你联系了这里的肿瘤科主任,他也是这方面的权威。下午咱们去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他们就会制定出一套手术方案。妈,我听说这个病手术后的治愈率还是挺高的。所以咱们要好好地配合医生们的治疗。”顾芸在给母亲削着一只苹果。
“嗯,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听医生的话,配合他们的治疗。蓓蕾,顾芸,你们不用管我!从明天起你们该上班的就上班,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咱们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谁都会有离开的一天的。”母亲的语气显得很轻松。
“就是!阿姨,只要咱们有个好心态,就一定能打败病魔的。咱们大家一起努力。”哲浩请来的护工是个3o多岁的农村妇女,姓林。她性格开朗、做事麻利!善于和自己的服务对象说笑逗乐,善于排解他们的寂寞、排解他们的病痛。
下午,顾芸和李蓓蕾陪着母亲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看着母亲做肠镜时的痛苦表情,顾芸明白!母亲的病大多也是自己那些年为了爱情、为了哲浩和她抗争而被气出来的。
晚上,顾芸睡在医院里的陪客床上:自己的父亲很早就撇下了她们母女去了那个极乐世界!母亲在自己身上寄于了她全部的希望。自己却在上大学时就爱上了哲浩,和他谈起了异地恋。为了自己的爱情和母亲抗争了多年。如今自己也是一个为人母了,才理解体会到做母亲的那份心情。这都是自己的错!老天爷,求你不要让我子欲养而亲不在。尽管现在顾芸也还不知该如何养活自己和儿子!
医生在第二天查房时给顾芸和母亲带来了好消息!检查结果显示,顾芸母亲肠道上的肿瘤是在一个极佳位置上,很有利于手术时的割除。术后加以化疗、免疫治疗,是很有希望能彻底治愈的。
听到这些,顾芸激动地一把抓住主任的手道:“谢谢!谢谢!主任,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胡主任是一个4、5o岁,已经有了谢顶迹象的中年男人。他微笑地说道:“不客气,这是我们医生该做的。放心吧!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哦,手术日期还没定,在术前的这段日子你们要尽量给病人增加营养、增强体质,要多吃蔬菜和水果。”
医生离开病房后,母亲就催促着顾芸去上班:“顾芸呀,快去上班吧,可能已经晚了!快去,你快去呀。”
“嗯,好的。妈,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晚上下班了再来陪你。一会儿午饭时蓓蕾会来给你送饭的。”顾芸又对护工嘱咐道:“林阿姨,我妈就交给你了,请你要尽心哈。”
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儿子了,顾芸也实在是牵挂着儿子。
上海的公交车永远都是那么的拥挤!是那种可以被挤掉衣服扣子的拥挤。
燥热的天气!燥热的人群。
顾芸一身汗地赶到宁显姑姑家时,小辉还在姑姑的怀里酣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