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想完事情一瞥,瞥见倒是正好经过这条官道,便又叫车夫重新拐回来。
温嫽未能注意到这位大司马的谋士又回来了,随后听到马蹄与驾车声机械性的驶近,她也没有回头。
羌申同样的,也没怎么看她。他嘱咐了身边的小吏去要壶茶,就摸须静候。
“哑巴,还落了样东西,拿去。”
是镖头面沉的出来,忽然拔高声音,快走靠近温嫽。
羌申捻着须,清瘦的面庞无意扭了看过去,温嫽被喊的也是驻足。
这声哑巴除了喊她还能喊谁?
可她有落下东西?
她记得她和镖头辞别时,就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带在身上。
温嫽的面色微动,不确定看向镖头。
镖头沉着面大步踱来,不耐烦道:“拿着。”
递给温嫽的是一包干粮。
温嫽明白了,她没有落下任何东西,是这位镖头或许瞧她可怜,念在她要走的份上,施舍了她一包干粮。
温嫽抬头,比划两下表示不要。
他留着自己吃。
镖头直接塞了过来,更不耐烦,“让你拿你就拿,费什么话。”
说罢,大步离开。
温嫽没追去还,她沉默数十息,在镖头走了后,把干粮退而求其次还给了他手底下刚好从远处回来的一个人。
再三比划,示意她真不要,便快步离开。
羌申全程看完这出哑剧。
看了这么久,他已经认出这个哑巴是温嫽。他爱看人面相,在看面相上也有他的独到之处,所以温嫽此时邋遢的再不修边幅,到此时,他还是认了出来。
没想到在温家见到的那个美人,不过月余,竟落到如此境地。
还成了口不能言的哑巴。
她遭遇了什么?
羌申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但温嫽,这个曾经他向谢屹支建议过的人,在态度上他终究要敏感一些。
忖了数息,拿到茶后命车夫跟上去。
跟的不算久,不一会儿便追上她,于温嫽身边停下。
“故人可还记得羌某?”羌申从车窗中探出。
忽然闻声的温嫽意外,慢动作回头。
见真是羌申,愣了。
她之前几番犹豫难以做下决定的人,竟然此时在她往相反方向走时出现在了这……
还向她问话,似乎认出了她。
“啊。”
装久了哑巴,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答他了。嘴巴张一张,只发出几声不明意味的声音。
羌申理解。
问:“你可有住处?”
没有。
温嫽对他摇头。
羌申对她的处境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此处离羌落榻之处不远,不如到羌府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