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夏的这些话是提醒,却也可能是警告,但肖南并不在乎这些,在肖南的印象里,从他与陆召夏相遇那一刻起,陆召夏就是他肖南的了,同时陆召夏所做的一切,只要不危及性命,哪怕葬送了他一手创立的基业,也无不可。
在肖南心里,这些基业是他辛辛苦苦创立的没错,但他的性命却是陆召夏拼了命换来的。
听了封书的话后,肖南心中甚至有点儿兴奋,自从他将陆召夏带到这里,陆召夏便不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种在他认为可喜的反应,肖南觉得应该要让他坚持下去。
肖南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对等候吩咐的封书道:“按照召夏说的做,这几天多注意点儿陆豫生的动作,每天两份,一份给召夏,一份给我。”
“知道了,肖先生。”
肖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话,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接来下这段时间,肖南过的很惬意,从来没有过的惬意。
从那天开始,陆召夏仿佛忘了所有,尽弃前嫌,但肖南却从这种惬意中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儿不同寻常,陆召夏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就好像是回到了从前,五年前肖南和陆召夏最热乎那段儿,陆召夏几乎是哪儿都不去,每天留在空荡荡的小别墅里做他所喜欢的事情,华贵的衣料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在这栋别墅里铺展开来,封书来报告的工作的时候几乎没法儿下脚,只得从客厅里唯一的那一小半儿去肖南的书房。
每天傍晚,陆召夏会前往肖南的办公室,两个人用了饭后一起回道那栋别墅。
当然,肖南对陆召夏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放心,何况还有一个陆豫生盯着,所以大部分时间,肖南还是会赶在傍晚之前下班。
肖南简直受宠若惊,他从来没想过经过了那些事情之后,他和陆召夏还能回到这种境地。
从那天往后,肖南就抽空陪着陆召夏看他的设计,同时找回了当初那种充当模特儿和衣服架子的感觉。
肖南还像以往那样张开手臂,让陆召夏不时尝试着将不同的衣料往他身上系,眼神温和。
陆召夏站在不远处往肖南身上看了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最后拿起剪子剪了一块儿泰丝,走到肖南面前从他肩膀上搭过去,又转了好几圈用一些堪称繁复的手法打结,道:“转过身让我看看。”
肖南唇线上挑,眼角含笑,一直无比配合的他这次却并没有按照陆召夏说的转过身,而是伸出手轻轻揽住了陆召夏的腰。
陆召夏此时正弯着腰为多出的衣料打结,猛不防被肖南拉进怀里,两个人身高本就差不多,这个时候,陆召夏的额头就那么撞在肖南心口,然后瞬间便感觉到了肖南收紧的手臂:“很长时间了,让我抱会儿。”
“……肖南?”
“嗯。”
肖南也感觉到自己抱的稍微有点儿紧,但他却没松开。随手扯下陆召夏系在他身上的布料,光|裸着上半身,赤着脚,肖南一把将陆召夏抱起来,三两步走到另外一侧的宽大椅子上坐下,一系列动作下来,硬是没有松开手。
等到坐稳,肖南微微喘了口气。
一直以来,肖南虽然了解陆召夏,他甚至可以从陆召夏平常的为人处世中轻易猜到陆召夏的心情好坏,以及陆召夏的下一步打算怎么走,却几乎从来不曾明白他的一些想法。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相处,曾经肖南非常坚定地这样认为。
直到,他为了这个认为触及到陆召夏的底线,他才开始渐渐地适应,然后便是漫长地分析。等他差不多按照陆召夏的思维方式将一切想个七七八八,肖南忽然觉得当时的陆召夏一定认为他畜生不如,竟然会那么待他。
当然,了解了,知道了,虽然并不代表肖南完全理解陆召夏这种思维,但他差不多能够把握,这就够了。
肖南和陆召夏都没有再说什么,屋子里很安静。
他换了个姿势仰躺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将陆召夏拢在胸前,两个人以及其亲密的姿态交叠在一块儿。
不知道多了多久,肖南的胳膊稍稍动了动。此刻陆召夏已经睡着,眼睛闭得并不是很紧密,留下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陆召夏自幼身体虚弱,身边所有人对他关怀备至,那副身体几乎承受不起任何剧烈运动,长年未锻炼过的他,皮肤很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肖南甚至能够看到这个精致男子隐藏在皮肤表层下泛青的血管。
陆召夏和肖南现在住着的这座别墅是肖南事业初期时,他们一起时住过的,其实真说起来,除去公司之外,肖南最常住的,能够在肖南心中担得起家这个概念的就是这座房。
这座房子陆召夏住了四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这是他和爱人的家。
曾经,就是在他住过时间最长的陆家大宅,他都没这么熟悉过。
想当初陆召夏跟着肖南从未想过公开身份,而巧合的是,肖南的发迹比较突然,他落寞的时候,自然无人去关注他一个肖家旁支,小小的军火商的情人,发迹后,肖南也已经能够利用自己的身份权势,让旁人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了。而陆召夏也丢下了那些,因为肖南在困难时期人手缺少信任不足等问题,而让他兼任的那部分他并不喜欢的事物。
身份瞬间从别人眼中的心腹伙伴变作设计师情人,随后又因为肖南的放纵成为不知情人心里那个过气情人,陆召夏都没在乎过,他感情细腻,却并不在乎这些,其实若非肖南在那个夏天因为激情将他忘记了一段日子,陆召夏和肖南的关系或许还能够平平静静地度过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