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出真相,余光却见丁芷柔身后两道身影急匆匆的奔来,在看到她之后脸色大变,竟然是直接冲着她而来。
南知意掠了一眼,心底骤起波澜。
因为来人正是裴母和裴东城。
丁芷柔因为背对着毫无察觉,追问,“你的意思是,裴晚的白血病可能是假的?”
糟糕。
听到这里,南知意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一道凌厉的掌风已经朝着她扇过来。
一记耳光即将落在脸颊上,连颊侧的碎发都被带的凌空——
但。
南知意眯着眼,攥住裴母的手腕,阻止了。
“南知意,你就是这么在背后编排你妹妹的吗?”
“谁会拿白血病来开玩笑?晚晚好容易才回到家里,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假装得了白血病?”
“你好恶毒!”
裴母激动的整条手臂都在抖。
南知意攥着她的手腕,真切的感知着裴母的怒气,笼罩在这片低气压中,她的唇角渐渐讽刺。
丁芷柔和她认识才不过七年,却了解她了解到骨头里。
裴母养育她二十多年,竟然在裴晚的挑拨离间下,全盘否定了她的一切。
多可笑!
“得了白血病,不正好让你们可怜她,进而因为可怜她,而更加的憎恶我,然后把我彻底的赶出裴家吗?”
“她做的很成功,你们都信了。”
南知意是不想自证的。
毕竟已经撂下狠话,要彻底和裴家的一切人撇清干系。
可在凝入裴母失望的眸底,竟还是忍不住抗争了句。
不过脱口而出的刹那,她就后悔了。
因为裴母明显更愤怒,“她是正牌的裴家千金,你已经被驱逐出裴家的户口本,她何必还要为了你,假冒自己得了病?”
“你不就是记恨晚晚和陆砚拍了婚纱照吗?裴家养育你二十多年,妈就那么一个要求你都不能成全,你心胸太狭隘了,简直辜负了裴家对你的养育之恩。”
南知意唇角讽刺勾起,没在说话,只是甩开了裴母的手腕。
“所以,我把陆砚让给她,才算是不辜负裴家对我的养育之恩?”
“栀栀,你怎么和妈说话呢?”
裴东城皱眉。
多日没见南知意这个妹妹,他本来想寒暄两句拉近一下距离,因为那天被南知意在电话里质疑之后,他这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确接受不了。
他想着找时间,让妹妹和家里人坐一坐,心平气和的把矛盾解决,好歹是一家人,最好还是别闹的太难看。
可裴母这么一闹,那些转圜的话不好说了。
一开口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指责。
顷刻间,南知意看向裴东城的目光就变了。
半讽刺,半嘲弄,凉而淡,没有半分温度。
一连被裴家两人质疑,甚至裴母还试图对南知意动手,这一幕看的丁芷柔心疼坏了。
忍不住伸开双臂,把南知意庇护在身后。
沉眸看着裴母皱了皱眉,“秦姐姐,我清楚你找到失踪多年亲生女儿的心情,但你再心疼裴晚,也不该把属于栀栀的婚纱照让她拍呀。”
“陆砚那个混小子不知事,难道你也不懂这些边界?”
“栀栀是裴晚的姐姐,陆砚就是姐夫,姐夫和小姨子之间到底是要避嫌。”
三言两语,说的裴母脸颊热烫。
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但裴晚才被认回来,就罹患了白血病,至多不过才三个月的性命。
在明事理之前,她首先是个母亲。
一个母亲看着可怜的女儿不久于人世,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愿意为她做。
那种心酸和苦楚,不是当事人,怎么可能理解?
想到这里,裴母的底气足了些,眼圈泛红,“这件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但——”
她咬了咬牙,对丁芷柔说道:“医生说晚晚不久于人世,我可怜的女儿,刚刚回家,还没享两天清福,就……”
“她苦苦哀求我,我一时糊涂就应了。”
“这件事跟陆砚无关,是我逼他答应的,你若是要怪,就都怪我吧,谁叫我摊上这么件事呢。”
话没说完,眼眶已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