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雅礼”,实际上就是一种行贿手段,买些古玩字画送人。
京中官员们,每逢过节做寿什么的,往往会收到一大堆古玩字画,拿到特定的铺子,就能换钱。
说实话,不是什么高明手段,但讲究的就是个“雅”。毕竟都是读书人,收钱也要体面些。
段飞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胡家做的就是这门生意,所以银庄能开在宣平坊,方便官员们随时取用。”
“这其中,义崇会和朝中几位大员的公子,也掺了一手。”
“行贿之人先到义崇会开在集贤坊的铺子买,胡家拿了字画,先垫银子,再去找义崇会置换。”
“义崇会抽成,再顺便用这些钱放贷,胡家则挣个过手费,两全其美。”
“前些日子,胡家被一伙外来的骗子盯上,用伪造暗记之法,套走了大批银两,几乎掏空家底。”
“正好义崇会这些出了乱子,胡家便不动声息,将银钱全换了回来。”
“胡家老大其实已得了肺痨,便托我向那几位公子求情,先补了人家损失,然后伪装刀匪作案,干掉铺子里安插的义崇会之人,再用自己的死转移视线…”
“原来如此…”
张彪一听,便明白前因后果。
胡家被人坑,然后想黑吃黑,将损失转嫁到义崇会,但又知道惹不起,于是便演了一场劫匪戏码。
义崇会买卖众多,又处于混乱,命不久矣的胡家老大,正好用自己的死,换得家人平安离京。
这时,焦雄才开口沉声道:“我欠胡家老大一个人情,又有段兄弟和那几位公子打招呼,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此事。”
“都怪我…”
段飞尴尬道:“本来这案子,是要我接手,但诸葛神捕突然征召,中间出了岔子,更没想到张兄弟如此厉害。”
妈德,都不是好人……
张彪一听,便没了兴,随意问道:“此事何至如此,以义崇会和焦帅手段,难道还抓不出那伙骗子?”
焦雄沉默了一下,摇头道:“我查到一些东西,那伙人可不简单,针对胡家,也有些恩怨。”
“胡家原本来自关外五仙教,是本家旁支,不知为何来到了京城。”
“那伙人很可能跟五仙教有关,而且前几日,有神秘人忽然出大价钱,在安仁坊收了不少珍稀药材,其中几两碎银,正好有泰丰银庄标记…”
“哦?”
张彪心中一动,提起了警惕。
珍稀药材,原本只是用来治病,用得起的人少之又少。
但现在灵气复苏,在那些传闻中的灵药没长成前,却能作为炼气汤药替代品。
关外五仙教,他听说过,是一种民间萨满,擅用迷药致幻,神神鬼鬼的,在关外势力不小。
难不成,也是一种上古传承…
不良帅焦雄见他思索模样,摇头道:“阴差阳错,时也命也,只能说胡家当有此劫。”
“张捕头,这件事与你无关,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给胡家留些香火…”
…………
“咎由自取!”
出了门,铁守明便摇头道:“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便是如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还真没见过谁是清白的。”
王信笑道:“管他们作甚,案子了得快,咱们也能多休息几。”
“就这样吧。”
张彪摇头道:“先回衙门复命,然后你们便回去休息,免得过几巡夜没精神。最近京中有些乱,不要惹事。”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