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室内寂静无声,空气中隐有杀气流动。
片刻后,惟愿问:“什么药能让人这么快失忆?”
“短时间肯定不行,想要让人死很简单,但想慢慢摧毁人的神志需要很长的时间,既然是有内鬼,这个内鬼一定潜伏了很久,也不会是第一次下药,日积月累,不惹人注意,只等最后一击。想做到这个不难,很多药都可以,南疆的蛊虫也能办到。”
百忌言之有物,一针见血,大大刷新了惟愿和轻莫对他的认知。惟愿直接问道:“阿峪有恢复的可能吗?”
百忌笑,“恩人,你现在信我是神医了?”
“先前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
“别别别,恩人,你这么说话,我还真不习惯!”百忌笑完,默了默,神情黯下去几分,“如果玉佩还在的话,我可以一试,但现在……”他叹了口气。
惟愿的心再次跌入谷底,轻莫霍然转身,“偷东西的人肯定就在府里,我去一个一个搜,定要将玉佩找出来!”
“轻莫!”惟愿叫住他,明明她自己也不冷静,却还要分出心相劝,“回来,别冲动!”
轻莫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他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冲动,可是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不过,我师父应该有办法,他比我厉害多了。”百忌道。
轻莫猛然转过身,“你师父是谁?现在何处?我立刻去请他!”
“我师父早已经退出江湖了,不参与任何斗争,也不再治病救人,整日就在大山上倒腾他那些宝贝草药,寻常人从山脚一步步跪到他面前,他都不见得出手相救,请他过来更不可能。”
轻莫眯起眼睛,“你师父到底是何人?”
“我师父退隐已久,你们应当没听过,他在江湖上的名号为——千怪。”
话落,只见轻莫表情一紧,面现异色,惟愿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但看轻莫的反应,此人定不简单。
轻莫道:“神医千怪,纵使再过几十年,他的名号依旧如雷贯耳。”他震惊地看着百忌,“你竟是神医千怪的徒弟!”
百忌不高兴地道:“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很看起来很差吗?我可是得了我师父真传,才被师父放下山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轻莫讷讷道。
此刻,惟愿的心情很复杂,她被迫路见不平,竟然阴差阳错救了个绝世神医的徒弟!
惟愿道:“请不来,我们就亲自去。”
成峪耳朵竖起来,“去哪?”
“翼回城。”
“好!”成峪记忆中没有出过京城,一听说要出城很是兴奋。
百忌笑得有些勉强,“那个……恩人,我得提前告诉你,我师父千怪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他脾气真的很怪,你们就算去了,他也未必肯出手。”
“总要试一试。”惟愿目光炯炯,看着百忌,“你能带我们过去吗?”
“瞧你这话说的,恩人,你可是救了我一命,我除了不能保证我师父怎么样,其他的都没问题!”
夕阳已经落下山边,光线愈发昏暗,轻莫走过去将室内的烛火一一点燃,明亮的烛光将茶桌旁三个人的影子投射到墙上。
百忌悠闲地喝茶,每喝一杯都要赞叹一下,然后接着续一杯,速度之快,仿佛牛饮水一样,不像品茶,倒像是单纯口渴。成峪得知要出城,看起来很高兴,脑袋扭来扭去,左看右看,似乎哪哪都好奇。他手边的惟愿则是垂眸盯着茶杯,若有所思。
轻莫吹灭火折,走回去,倚靠在一旁,对惟愿道:“出城是件大事,瞒不住,势必会惊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那群人。”
惟愿道:“我也不打算瞒,非但不瞒,还要大张旗鼓。”
轻莫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想试着抓一下那只暗地里的老鼠。”光芒在她眼中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