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秀气的眉头皱起,低啐道:“悠悠,不可无礼。”
鹿悠悠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开个玩笑罢了,只是丞相大人身份尊贵,让他来行车,实在是无福消受。”
假的,她就是单纯看不惯这些满身虚伪的文官。
游沛公倒是无妨,他开玩笑的回应着:“老夫当年还未入仕时,也曾备了辆马车,那时立志带着夫人逛遍河山,逍遥快活。”
鹿悠悠好奇的问道:“逛完各地风土又回来考取了功名吗?”
“那倒没有,这山河哪里有逛完的一天,老夫带夫人从江南一路北上到边疆,结交了不少好友,本想着这样下去也挺快活的……”
“谁曾想……”
游沛公止住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鹿悠悠好奇心给吊起来了,催促他:“然后呢然后呢?为何突然去当官了?”
上官瑾接话:“后来生了件事,好友死的死散的散,丞相大人立志要为好友讨回公道,一路从大理寺少卿直至官拜丞相。”
上官瑾美目中眼波流转:“只是不知后来,有没有帮好友讨回来公道呢?”
上官瑾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游沛公的答复,不久后马车在丞相府前停了下来。
马车未止,丞相府的管家快步跑来,为丞相等人撑起伞面,也没顾得上行礼,哽咽道:“老爷,公子喘的愈厉害了,方才还停了半柱香的呼吸,奴才怕是……”
游沛公腿立马软倒在地,被管家死死撑着才没有狼狈的倒在地上,喃喃道:“无妨无妨,神医来了,小青会没事的……”
大梁谁人不知鹿神医的威名,一介女子,游走江湖,出身为迷。医术出神入化,素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
鹿悠悠美目微凝:“哭什么,我可是能和阎王抢人的人。游小公子的命,我留着还有用呢。”
众人看向她,女子神采奕奕,面目倨傲,但按她以往之名,确实有底气让她说出这些话。
上官瑾没有下车,她身份敏感,不宜在众人面前露面,此刻以美人卧榻的姿势,捧着本书研读着。
鹿悠悠很是敷衍的冲着马车行了个礼,大踏步的跨进了丞相府。
众人乌泱泱的在她身后跟着,但很快鹿悠悠就现了不对劲,丞相府的人领着她来到了一片竹林。
她皱起眉头:“游公子莫非住在这里面?”
游沛公闻声应是:“太医是竹林清静,最是适合养病幽居了。”
瞧着鹿悠悠神情不是很好,他不解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鹿悠悠讥笑一声:“游公子体弱,患有喘疾,竹林湿冷,稍有不慎便易寒气入体。”
游沛公眼睛瞪得溜圆,拳头死死握着,骨节处泛着白。
二人走近屋内,鹿悠悠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床榻上的男人。
一席青丝长散落四周,显得游青的肤色愈雪白。但因着低烧,脸颊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潮,薄唇干的起了死皮,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中,可怜的紧。
但就是这样一副病容,游青因着自己出色的长相,倒是没有普通久病之人那般枯槁,这份病容反倒把他清冷的长相称的愈可人。
鹿悠悠没忍住赞叹道:“倒是名妙人。”
她眸子里露出一丝怜惜,如此美人居然便宜了傅砚辞那厮,狗东西命真好。
游沛公见她止在原地,也不好开口催促,生怕打扰了神医会诊。
只得站在原地,满脸焦急。
还好鹿悠悠没太过沉迷美色,又端详了几秒走向游青,捏出他藏在被子里细瘦的腕子,伸手搭了上去。
鹿悠悠神色慢慢的凝重起来,问向旁边担忧的游沛公:“公子是何时有喘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