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雨看着新上来的香喷喷牛排,咽了咽口水,又道:“听说峻熙那小子回来了?在哪呢?当年那小子事事跟我作对,我真后悔将他捡了来。”
“如果没有他,我已经饿死了。”如雪冷嘁道,淡淡看着江冬雨,“妈妈逃出你这个狼窝,却将我送了回来。我是得邻居的救济,才活到五岁的,而你捡回峻熙,是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很昂贵,认祖归宗后你可以得到一大笔钱。现在他不肯认你,你觉得亏了吗?我们俩相依为命的时候,村人里想将我们送往孤儿院,可是你不准。因为你想将我们卖钱,就跟当年对待妈妈一样。”
江冬雨呵呵笑了声,继续吃她的牛肉,说道:“我又不是傻子,凭什么帮别人养赔钱货。你那妈妈聪明着呢,懂得往高处爬,懂得瞒天过海。”
如雪的眸子变冷:“吃完这顿走吧,我这个‘别人的赔钱货’没有义务赡养你。”
“先别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妈和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江冬雨吃完牛肉,打了个饱嗝,开始往四处张望寻找,“肉吃多了腻,再吃点其他的,像他们那桌那样的。”她厚颜无耻的指指隔壁那一桌。
这时,餐厅的大门突然又开了,走进来一个粉衣女子和一个高壮的年轻男子,男子一直在献殷勤,为女子拖开椅子,摊开餐巾,比服务生还要利索。女子矜持的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临窗位子,与敖宸的桌子相邻。
江冬雨本来要抬手再点餐,见到女子从她身边走过,特意看了一眼,看完后,餐也不点了,扭过头直刷刷望着人家,“越长越标致了,裴家的人把她养的真好。”
如雪侧着脸,心头突然有一股闷气在上涌,不是为江冬雨的话有情绪,毕竟她根本不知道江冬雨在说什么,而是为裴云姿三步不离敖宸的行径。
姓裴的这个女人不知道敖宸已经结婚了?不知道错过就不能回头了?不知道女人需要大胆追求爱,但是必须以要脸为前提么?那些照片,她就当是有心人的故意陷害,撕掉了,不去追究;fenis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敖宸发邀请函,拍下的首饰已经可以开个首饰店了,她也当是为慈善出一份力,给菲尼女子面子……但是,什么都需要有个度,适可而止。
她不问,并不代表她不在乎。她的丈夫可以在娶她之前有很多女人,但是娶了她之后,身体必须要忠贞。他可以是酒后乱性,被人设计了,但,只要他改过,他们还可以继续过。
而且,她并不认为敖宸背叛了她,毕竟这件事还未完全浮出水面,什么可能性都有。
想到此,她站起了身,朝他们那边的桌子走过去。
裴云姿的声音不高不低,让旁边那桌的人听见刚刚好,她在跟她的男伴聊健身的事,欢快中带着矜持,说给公司请了假,特意来岱山岛度假的,以前来过岱山岛,对这里还算熟。
而敖宸明显也是听得到他们的交谈的,淡淡望着窗外,时而喝一口酒。
她走过来,静静坐到他对面。
他回过头,看到是她,惊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拉过她坐到身边,轻轻拥着她。
“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敢面对我?”她第一次一口气问了两个为什么,确实为他今天的行径感到生气,如果她不来,岂不是又要让裴云姿有机可趁了?!不过她始终要选择相信他。
他揉了揉她的发,“既然你来了,那么我们一起度假。你在哪个房间?”
她听到裴云姿的声音戛然而止,笑了笑,“我去你的房间吧,把我的房间退了。宸,不管发生什么,我相信你。”
他眸光微闪,搂起她,“去我们敖家的祖宅。”他似乎是把什么放开了,一直搂着她走,等经过江冬雨身边,被江冬雨喊住时,他回过了头,微微眯起鹰眸,“你回来了?”
江冬雨忙把椅子拖开,站起身,“是啊,孙女婿,奶奶回来了。”
他薄唇一掀,发出一声冷笑,道,“一声奶奶说的真顺口,卖孙女的五十万够用吗?”
“孙女婿,这……”江冬雨被堵住了。
“走吧。”他不再说什么,拥着如雪,走出餐厅。
061裴云姿的报应
两人走出西餐厅,敖宸没有带她去敖家祖宅,而是去了他的房间,让她洗澡。
她洗完澡出来,他已经脱掉衣服躺在床上了,正在给客服打电话,“是的,送两份,一份蜜汁,配玉米浓汤和牛角面包。”
“你没吃?”她边笑边擦湿发,坐到镜子前,拢了拢裹在身上的浴巾。而后透过镜子,看着床上的他。
他穿着白色睡袍,坚实有力的腿一只曲起,一只伸直,在灯光下呈现一种力量美,敞开的胸口露出他厚实的胸膛,胸肌坚硬而不会让人觉得太肌肉发达。
他更有粗壮的臂膀和坚硬如铁的腹肌,每每生气的时候,她都要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捏碎。所以,千万不要被他颀长儒雅的外表给骗了。
他没有回答她,从床上起身,走到她身后,望着镜子里的她。
洗过澡后的她,长发披肩,一双美丽的眼睛也似洗过澡,水灵灵的。香肩若削,玉臂柔软,剔透的锁骨上方还有一颗艳红的小痣。不知是从哪里听过,左锁骨上方有痣的女子是富贵命,一生非富即贵。
他吻了吻那颗痣,很喜欢这句话。她现在嫁给了他,不就印证了这个说法?他身为她的丈夫,绝对不让她吃一丁点苦,让她过着少奶奶的生活。
“我叫了两份,我们一起吃。”他又吻了吻她纤长的雪颈,走过去开门,而后对门外的服务生说了声谢谢,将食物拎进来。
两人坐在小桌前,第一次这样自然随意的用餐,全无拘束。他咀嚼的声音很好听,脆脆的,偶尔喝一口水,抬眸看一眼她。
等吃完,他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双眉紧蹙望着夜景。
她没有跟过去,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这时,房间的门又被敲响了,持续不断的猛敲了几下,一点不客气。她睁开眼睛,看到他走去开门,没有问‘是谁’,打开门后又很快关上。
走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同样多了一个牛皮纸袋,跟她收到的那两个一模一样。
她的心‘轰’的一下,紧紧盯着他看照片的脸。
看完照片,他皱紧的剑眉往上一挑,飞快走过来给一楼服务台打电话,“暂时封住酒店各个出口,电梯、楼梯间或天台……对,他刚刚走,请调出十二楼走廊录像带,22点09分8812房间门口的,我必须找出这个人!”
挂掉电话,他看着坐在床上的她,剑眉再次攒得紧紧的,哑声道:“我出去一趟,你待在房间。”
她点点头。
他窸窸窣窣穿上衣服出去了,将门‘哐当’一声摔上,走得很急。
她披上睡袍,坐到落地灯下,静坐了一会,而后将他放在桌上的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咳得脸蛋涨红。烟并不能消愁,只是折磨肺部和呼吸道罢了,他不能总以抽烟的方式来解决他们目前面临的问题,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