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尸气
夏之余眉头一跳,还没思索明白尸气缘由,动作间已将袍子脱下,提举在手中,看向陈帆。
屋内光线并不太足,蜡烛在红纸灯笼中燃烧着,顺着烛身滚下乳白的烛泪,细微的声响与从衣角滴落在地的水滴声重合。
陈帆站在桌前,眼睛盯着白蜡不敢移眼,心中不住地默念“失礼失礼”。
连同贺真在内,无一人敢看她。
黑袍下,湿透了的裙装校服贴在身上,薄薄的长外套被雨水一浸,颜色便透明了,透出肌肤的颜色来。垂下的衣料还在往下滴着水,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夏之余脸一红,看他们的反应哪里明白不过来。她刚刚听见身上有尸气,便慌慌张张地脱下了,根本忘记衣服湿了
“不好意思刚刚太忙了,忘记催干衣服。”先前见到那么多人的死状,她根本无心维持法术避雨,但此时的状态见同事领导,就很不合适了。说话间,夏之余施了个法术,衣料尽干。
这话一说出来,陈帆和贺真便知道是假话,当了那么多年的灵司,还从未听过有灵司能被雨水浇着,一结合刚刚见到她时,她疲累的神态,便知其中另有故事。
“可是生什么事了”陈帆从办公桌前绕出来,取走她手上的黑袍,“你法力虽精进了,但这尸气却仍是抵挡不住。”说到此,他把夏之余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点点头,“还好,身上没什么尸气。”
“之前土地爷爷说我被尸气魇住了,帮我驱散过来”
“土地法力不高,兴许是未驱散干净,不过你方才说魇住生什么事了”陈帆低下头,眉头轻皱,将手虚虚搭在她肩上弹了一弹。
不过挥挥手的动作,夏之余就觉得身体中的压力都消散了,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夏之余提腕在身前一扫,十五块录牌顺着手掌划过的轨迹出现,悬浮在她与陈帆之间。录牌没有实像,是那十五人录牌的复刻本。
见她如此郑重,站在一旁的两手揣进袖子里,冷哼一声。他见多了夏之余少见多怪的模样,最可笑的是上回凡人术士请她去收灵,她都能担惊受怕地传讯给他,这次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
没管黑脸前辈的内心想法,夏之余开口对着陈帆道“我今日在沛市收灵二十三人,其中十五人是死于食物中毒。
但奇怪的是,他们都存不住身体里的最后一口生气,人刚一断气,最后一口气立马吐出。除此之外,在送他们前往二道门的黄泉路上,这十五人也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
说到这里,夏之余一挥手,在空中拉开幻景,重现了之前他们的状态。贺真走上前,站在陈帆身后半步,一同看向幻景。
“不仅仅是这十五个人,他们好像还影响了周围的人,你们看这个小孩子,”她指着幻景中排在勾魂链中间位置的一个十几岁女孩,“她是死于车祸,一开始还没从车祸中缓过神来,一个劲儿的哭喊腿疼,可渐渐地,她的行为愈趋于这十五人的状态了。
相对的,成年人,特别是成年男性,受到的影响就小一些。”
看着那女孩儿,陈帆从一排录牌中找到那女孩子的,从中抽出她的生死轴,对着桌上的烛火看到死因那处。
“你的意思是说”
夏之余看向陈帆,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怀疑这些死于食物中毒的人,吃了不属于地上的东西、具体是怎样的,我想不到,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尸体与普通人的不同,照这样展下去我不知道会生什么。”……
夏之余看向陈帆,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怀疑这些死于食物中毒的人,吃了不属于地上的东西、具体是怎样的,我想不到,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尸体与普通人的不同,照这样展下去我不知道会生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陈帆,就连贺真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司掌,属下愿意去查这件事。”
“不,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陈帆伸手虚压贺真上前一步的动作,“还是我亲自去。”
“我也跟着你去吧,人是我收的,我了解情况。”夏之余见他们俩人争执,开口道。她不参与这件事情不放心,即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在一旁说说她所知道的情况也是好的。
贺真冷嘲一笑,他声音低哑,说起嘲讽的话来更显古怪,“你你能帮得上什么忙不拖累人就谢谢你了”
“贺真”
“”
屋内安静了一瞬,陈帆和贺真二人的眼神却来往了几回,夏之余将这些看在眼里,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她有些慌乱地垂下了眸子,握紧了手心。
“此行不知会生何事,还是我去较为妥当,倘若查得什么线索,或是需要你们,我会告知你们的。”陈帆没注意到夏之余的异样,已然决定道。
贺真和夏之余只能领命。
“既如此,那我便不在此久留了。”陈帆把夏之余的黑袍叠好,装进个木盒中递给她,“待会儿你将衣服送到净衣司去处理一下,处理前,就别再穿了。我这里还有一件备用的,你待会儿出去时先穿着。”
“这”夏之余接过木盒,对于穿陈帆的衣服却有些犹豫。
贺真亦不赞同,反对道“司掌,灵司的制服都是有制式的,您的衣服给她穿,这不合规矩。”
“无需多言,贺真,你去将袍子取来。”
贺真沉默了一下,“司掌之位实属太高,您的制服让她穿去也不大方便,属下那里还有一件备用的,是属下做一莲灵司的时候的,不如让她穿属下那件吧。”
陈帆一想也有道理,他的衣服给夏之余穿倒是不碍事儿,但别人看到了要是有什么心思,反倒给她添麻烦就不好了,贺真有同等级的制服是再好不过了,“那你等着贺真去取衣服,我去办事,先行一步了。”
夏之余贺真二人连忙行礼,送陈帆离开,一时间,屋内只剩下贺真和夏之余两人。
“在这儿等我”贺真和夏之余没什么好说的,气愤地一抖袖子消失在原地,不过眨眼功夫,一件黑袍便对着夏之余迎头兜来。
她赶忙接住,下一秒贺真冷硬的声音便响在耳边,“你要是勾了它一根丝,我就拔光你的头”
也没有丝让我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