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朝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周越楼,他的睫毛,脸上轻微的绒毛都在夏日阳光下清晰可见。
相比上一次,这次周越楼的嘴巴很凉,没有人的体温。冰冰冷冷的触感从唇角蔓延,却莫名在程朝朝脸上燃起了烈火。
“周越楼!”程朝朝推开他,飞快捂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怎么能在她生气吃醋的时候这样啊!!!!!亲一下难不成自己就不生气了吗!!!
程朝朝气鼓鼓指着周越楼。
“疼。”周越楼那双漂亮眼睛巴巴望了过来。
骗谁呢!
“疼不死你!!!”程朝朝背过身去,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我真不喜欢她。”周越楼百口莫辩,只能跟在程朝朝身后。
想要帮夏茗提行李不过是看她实在窘迫。
程朝朝抱手:“别人可是说你不近女色。”
周越楼笑道:“只是基本社交礼仪。”
程朝朝忽然回头,仰头看着周越楼,颇有几分怒意开口:“那你当初给我提大米也是社交礼仪咯。”
周越楼微微一愣,忽然眼底笑意绚烂:“怎么?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程朝朝懒得理他。
她快步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
*
大学日子过得也算稀疏平常。周越楼这个人一向沉闷,平时真就和徐漾舟说的没什么社交。
平时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去图书馆。
埋头学到人影散乱四下无人,他才如释重负般抬起头,忍受无人问津的漫漫长夜。如若不是徐漾舟偶尔跳出来骚扰一下,程朝朝真得以为自己陷入了循环。
a大宿舍条件并不好,甚至可以算是潦草。宿舍头顶那上了年岁的灯,出的光亮昏暗的不行,空调就像一个老爷爷,时不时哑着嗓子输出两口并不凉快的冷气。
宿舍共八人,上下铺,空间也不够宽敞,逼仄的仿佛呼吸都呼吸不过来。几个少年挤在一起,空气都打的火热。
偏偏还在这小房子里拼凑出一长串桌子,上面并排放着几套电脑,有个别两位男生炸着毛,在电脑面前疯狂操作键盘,时不时大喊两声。
“你吃屎啦……打的这么菜……”一人朝着对面舍友骂道。
对面那人顿时脸憋的通红,随即骂道:“叫什么叫?!今天别想我给你带饭。”
“呵,不用吃了。你这操作够下饭的,饱了。”
“龟孙子你再说一次?”
“好好好,爹,我的错我的错。”
男生宿舍就是如此,称兄道弟算不上,辈分倒是排的勤快,一个宿舍总有一个带饭的爹,就像女生宿舍总有一个打扫的娘。
很显然,这么几个潦草汉子组成的宿舍,不幸被塞入了一位洁癖患者。爱干净不爱说话,爱读书不爱打游戏。
几人虽毛手毛脚经常惹得周越楼皱眉叹息,但也没闹什么不痛快。周越楼人好,宿舍里的人对他都有几分敬畏之心。
畏自然来自周越楼那极其自律恐怖如斯的作息,十一点睡,七点起,时而还去练个拳击散打,每天在宿舍沉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对谁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
敬自然也有许多。比如宿舍总在周越楼的辛勤清扫下维持着本该有的干净整洁,每次轮到小组作业,谁要是和周越楼一组那必定高分在握。
还有每次要期末的时候,谁都得哭爹喊娘,恨不得在周越楼面前磕个头,请求学神舍友指一条生路。
因此这群人,也屁颠屁颠上赶着抱周越楼的大腿,个个心服口服愿意尊称他一句“楼哥”。
天知道男生宿舍一句哥有多不容易。
正如此时,周越楼皱着眉头拿起两人脚下的饭菜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即面无表情看向众人。
“楼哥啊……抱歉啊……”几人打着游戏,一时半会也抽不了身,匆匆瞥一眼面色凝重的周越楼,露出抱有歉意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