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開始已經聽得不耐煩了,本想打斷的,看鄭七很有耐心地聽著才沒說話,此時,金良也聽明白了:「畜生!扒他祖宗的墳!」
鄭七問道:「你覺得陳二也是這樣?」
祝三搖了搖頭,又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布包,放在桌上打開了。屋裡無論是開始不太滿意她態度的隨從還是鄭、金二人,都因為她講得太過奇異而被吸引了過去,對她的態度也沒那麼不滿了。
鄭七皺起了眉,看著兩樣完全不沾邊的東西:一根斷成兩截的玉簪,一隻銅鈴。他生來富貴,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凡幾,這玉簪在他眼裡也不是個次貨,那銅鈴就粗糙得多了,雖然也有些鑄紋,但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邊都毛了。
鄭七拈起簪頭,道:「這式樣,仿佛是個古物啊……」
金良道:「難道陳二真的……」
祝三搖搖頭:「我猜不是。」
第23章欽差
鄭七等人已經聽住了,鄭七也默認祝三雖然是個來歷不明的小貨郎,但是確實有點本事,他更有耐心聽下去了。
問道:「你猜是什麼?不妨都說出來,對與不對,我會派人驗證。你既好奇,難道就只在這裡猜,不想知道真相?」
祝三道:「我覺得我猜得差不多了,簪子和鈴鐺都是在盜洞口揀到的。有人盜墓,但這個人不是陳二。陳二是個大傻子,叫人利用了。你說他不缺錢,那就是為了咒他哥哥了。他只對他哥有怨氣,給他辦事的人卻想著他家祖墳里的財物。還生怕人不知道是來咒人的,還要在本地再招募些僧道神漢……唉……」
她不著痕跡地將本地的神漢往外摘,又加了一句:「我要猜得對了,那主持的必是從京里來的神棍,本地招募的是不得在墓園胡亂走動、也不叫他們先去墓園收拾準備的,只是拿他們擺擺樣子。」
她很注意,一句也沒提到陳大公子,她一點也不想跟這個人扯上什麼關係,這貨能隱忍十幾二十年,也是個狠角色了。
鄭七頻頻點頭,道:「我會去核實。你呢?」
「嗯?」
「就打算一輩子當個貨郎?又或者……干別的什麼營生?不打算謀個正經營生嗎?」
祝三詫異地看著鄭七:「什麼意思?貨郎不好?」
鄭七笑道:「要不要跟我走?」
「啥?」
金良道:「七郎要收了你做隨從,這可是好事呢,別人求都求不來了。」
祝三的眼神冷了起來,鄭七對金良說的「手上有人命的人,看人和別人不一樣」忽然有了直觀的感受,如果這就是幹過謀殺的眼神,那鄭七認為自己見過了。他面色不變,道:「你不願意?」
祝三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我就算死,也不給誰當人形的牲口!」
「鏘」一聲,金良佩刀出鞘,鄭七微微恍惚了一下,對金良擺擺手,依舊和氣地對祝三道:「小小年紀,哪裡來這樣大的脾氣?你做貨郎可惜啦,有更好的前途,我要你做僕人做什麼?我的僕人夠多了。這我做事,怎麼樣?此間事罷,隨我回京,我給你一份差使。」
鄭七指指院子偏房的方向,說:「雖然也是吏,比起這些在府衙里謀生的小吏,你做得好時,可以轉做官。如何?你家中母親還好嗎?為她掙一誥命,如何?」
祝三冷著臉:「你真當自己是欽差了嗎?沒見過官兒半路拉個貨郎叫他當差的!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怕了你,你也莫哄我!」
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金良已經完全不耐煩了:「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花花腸子?」
祝三冷冷地道:「這花花腸子但凡少兩根,早叫人坑死了,敢不多想一點兒嗎?」
金良道:「干點正經營生會死嗎?」
「什麼是正經營生?我倒想種地,我有嗎?」說完,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鄭七依舊脾氣十分的好,說:「不要爭吵了,都歇息一下吧。給他騰個屋子出來。」
祝三道:「你要麼現在把我殺了,要麼現在把我放了……」
鄭七搖頭不說話,往外踱步去了,祝三還要追出去,被金良一把拎著:「你過來吧!」匆匆把祝三扔到了一間屋子裡,派人送了水進去,再把房門一鎖,讓她在裡面「好好想想」。
……………………
「咔嚓」一聲,鎖卡住的的聲音入耳,金良心情好了一些,小跑著找到了鄭七,低聲問:「七郎,我不明白……」
鄭七道:「不明白我為什麼這對個來歷不明的小子?」
「是。」金良知道,鄭七真實的脾氣絕稱不上好,你看他笑,還以為他好欺負,真要過了界,且有好果子吃呢。
鄭七道:「年紀小,相貌端正,與母親同行可見是個孝子,至少不是個逆子,又眼尖心明,又知道些左道旁門,脾氣還很直,也不算貪婪。言談舉止像是讀過書的,還不肯為奴,像是有點骨氣。為人有點多疑,倒也不全是壞事。正是我要用的人。」
金良勸道:「家裡長得周正的孩子多得是,都是老實又有忠心的,七郎要,回去就挑一些,也有讀過書的,不然現教識幾個字也費不了幾年功夫,他們還是咱家的奴婢,父母兄弟都在咱們家……」
鄭七道:「替換死囚的事,陛下震怒,這次鍾宜是因為潛邸舊臣還有幾分舊情才沒有辦他,還讓他下來清查。等他回去,刑部就不是他的了。各地的案子報上來,先經大理寺,再交刑部。這兩個地方的主官,都要換。刑部是誰尚存疑,大理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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