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海可以因为离婚的事情批评厉菖蒲,却不能对江听夏怎么样,毕竟关系隔着一层,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那天江听夏在他家说了那番话,态度坚决地要离婚,他和南芳就预感不妙,说和两人的事情恐怕不成了。
就这样,何志海也没有放弃,又把两人叫到他的办公室,认认真真要说这个事情。
谈了一通,关于为什么要闹到离婚这一步,两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一根筋,要离婚。
真把何志海气够呛。
江听夏依旧跟那天在他家一样坚持,“是,我要离婚。”
何志海:“你想清楚了,不是冲动?”
江听夏:“想清楚了。”
何志海看江听夏这样,隐隐有了怒气,却不好作,最后沉下声音道,“好,你俩的离婚报告,我批了。”
这话一出,厉菖蒲看了一眼江听夏,看她一脸平静,似乎是等待这个结果多时了。
江听夏面色一僵,却不想露出什么情绪,只直愣愣地看着何志海。
何志海又对江听夏说,“这桩婚事,是当初和你爷爷定下的,现在你们要离婚,我管不了,我这心里难受,愧对了江老爷子的嘱托。”
老人家当初把孩子交到他手里,言辞恳切,一片孺慕之情,他答应了,却没有做到,想到已经过世的江老爷子,心里有几分愧疚。
何志海说,“我能做的就是,至少要把你安安全全送回江家。”
“让菖蒲送你,去你娘家,上门赔罪。”
厉菖蒲点头同意了,他也觉得理应如此。
江听夏却反对,厉菖蒲去江家,他们离婚的事情就藏不住了,不知道江听荷知道了会有多么得意。
她信里的奚落那么明显,就是要看她过得不好,她怎么会白白送上去任她嘲笑。
到时候不知她那张嘴里会说出多么刻薄难听的话。
还不如她一个人回去,先把离婚的事情遮掩住,等拿到那笔钱,就一走了之,天大地大,她再也不回江家去了。
江听夏立刻拒绝,“他不用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
何志海绝不是商量的语气,说道,“他必须去。”
“得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江听夏心想,江家只把这件婚事当作累赘,巴不得趁早脱了关系,就他们还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可何志海态度坚决,大有如果不让厉菖蒲送她回去,那么她也不用回去了的架势,江听夏只好答应。
脑子却开始疯狂运转,想着到时候该怎么糊弄厉菖蒲,好把离婚这事捂住。
听她答应,何志海这边也松了口,流程走起来顺利得多,不过三四天,离婚报告就批了下来。
厉菖蒲买了两张车票,还是包厢的卧铺车票。
现在的卧铺不好买,当时她从文海市坐火车来这里,就硬生生坐了三天硬座。
没办法,赶上出行高峰,卧铺就是加钱也买不到。
没想到厉菖蒲竟然能买来。
两人收拾着第二天要离开的行李。
江听夏白嫩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慵懒地在给猫猫梳毛,她那双浅色的眼睛只看着乖巧的猫儿,看也不看厉菖蒲,却是对他说道,“大狗就跟着我走吧。”
这几日江听夏话很少,突然跟他说话,厉菖蒲心脏猛然一跳,看过去,江听夏垂着眼眸,乌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厉菖蒲忍不住向前挪动了下脚步,希望她能再说些什么。
这时他脑子里蹦出四个字,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
这个词语竟然诡异地用在了他和江听夏之间。
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情绪,厉菖蒲面色羞赧,压下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