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复而坐了下来,手搭在榻头凭栏上,略微往后靠:“这轻薄可不仅算是肢体上的接触,便是言语上也算。"
顿了一下,又说:“你每每都夜深人静来寻我,还扬言要与我同居同榻,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多思多想,不是吗,嗯?"
滢雪忽然间反驳不了他的话。好像她确实是想要撩动他来着,只是她皮子薄,被他这般直撂挑破,她哪里敢承认。
对上嵇堰那似笑非笑漆黑眼眸,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我不来便是了。”她红着脸喊了声,转身拉开门,快步跨出了屋子。也不装端着了。
望着戚氏落荒而逃的背影,嵇堰唇角微微上扬。被牵着走了那么多回,倒也算扳回了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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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雪急急走出了屋外。
萝茵见状,怔了怔,连忙跟上:“姑娘怎了?”
滢雪红着脸,也不与她说话,一路快步走回了西厢。灌了一盏水后,心绪才平定下来。
萝茵见主子这般慌张,心里“咯噔”了一下,试探的问:“姑娘,可是郎主方才做了什……”
“好了,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滢雪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依旧觉得脸上微微发烫。
分明是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萝茵担心瞧了眼姑娘,但还是退出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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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滢雪差人去让洛管事准备马车,说是出去购置一些物件。实则,她是要出府巡视一下洛阳的几间铺子。
主要目的是找到赵秉他们,差人去调查采药女。把柄捏在手上,也不至于让采药女与她那两个情郎打个措手不及。
她用完早食就出了府,如嵇堰所言,她才不去老夫人那里触霉头。昨日顾媪从鹤院离开后,她就不信没在老夫人跟前挑拨。
再说了,嵇堰还
要处理那两个教坊出来的女婢呢,老夫人指不定还以为是她撺掇的,这段时日还是不要去颐年院的为好。
滢雪到胭脂和首饰铺子都随意逛了逛,随后才去自己的产业巡查。
留在洛阳的六人都分散在几个铺子里打下手。
到了药铺,萝茵拿着印信给柜上的掌柜瞧。
掌柜瞧到了印信,再看出现在铺中的年轻女子,连忙从柜上走了出来,恭敬道:“贵客请到里间坐。
说着,走到隔间外,撩开了垂下来的帷帘。
滢雪带着萝茵入了隔间。
掌柜放下帷帘后,把药铺门关了一半,挂了个暂不待客的牌子,随后到后院喊人。
须臾后,一个身穿着灰色短袍,腰后别着一把短刃的年轻男子入了隔间,男子十八九的年纪,长相俊秀,可偏生是个冷面瘫子。
男子入了隔间,朝着上座的年轻女子一拱手:“属下赵秉见过姑娘。”
滢雪看向赵秉,十九岁的年纪,却是留在洛阳六人中最为出色的。其他五人以他为头。
滢雪道了声不必拘礼后,赵秉站直了身,随后道:“今日姑娘若是不来,属下也打算让人送个信提醒姑娘。"
滢雪眉眼一抬,疑惑地问:“什么信?”
赵秉:“这几日嵇府外都有人蹲守着,属下等调查了一番,发现是郑国公府的人。”
听到郑国公府,滢雪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那陆景廷。
“你们怎么会发现他们的?”
赵秉回道:“自属下等被遣出釉府后,便随时观察着釉府的动静,以防娘子有什么事,属下也能救急。
滢雪沉吟了片刻,觉着身边还是得有一两个能信得过的护卫才成。
她说:“我过些日子领你们其中二人回府,但在此之前,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不管她与什么人往来,都要调查清楚。"
说着,看了眼萝茵。萝茵会意,把早上出门时姑娘给的信取出,上前递给赵秉。
赵秉打开瞧了眼,随即塞入腰封的夹层中。
“萝茵,把准备好的银子给赵卫。
萝茵也解下腰间沉甸甸的一个钱袋子递给赵秉。
滢雪道:“
洛阳花销大,你们把这些银子掌去做花销,往后每三个月,我都会让萝茵送一份例钱医馆来。
赵秉是个面瘫子,也没有什么表情,只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