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
老太太愕然道:“什么鱼眼睛?”
鸳鸯道:“他身边原本都是冰清玉洁、干干净净的女儿家,如同晨露中的娇花嫩芽,清新甜润,充满活力。
这些女儿家都调走,换成了一批老么咔嚓的残花败柳,他能愉快了吗?
他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珠宝,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老珠子了,再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王夫人直皱眉。
“咳咳咳……”老太太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脸色极为尴尬,“这孩子,如此说来,我和她娘母子岂非成了老树皮,死鱼眼?”
“老太太……话不是这么说的……”
鸳鸯讪讪笑道,“他是说那些个粗俗的婆子,身上都是烟火浊气,老太太和太太都是雅人,怎能相提并论?
他都是你调教的精致人,否则,又怎能巴不得整日腻歪在老太太和太太怀里?”
老太太脸色这才稍缓,却冷笑连连:“万不可说是我调教的,宝玉教成了滢石废玉,这个罪名,老婆子可扛不起。”
“……”
王夫人低着脑袋装木头人。
……
鸳鸯道:“今儿,宝玉便不对了,像失了魂魄一般……”
时常没人在眼前,就自哭自笑的。
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
昨天夜里哭哭闹闹,给婆子大脾气,几乎折腾了一夜。”
“今儿,痴癫更严重了,一上午了,整个人像丢了魂般,双眼无神,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
老太太,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鸳鸯秀眉紧颦,充满忧色。
……
“你是宝玉的娘母子,你说该怎么办?”老太太对王夫人冷声道。
“我……”王夫人禁不住崩溃大哭,“我的儿呀……”
老太太:“……”
鸳鸯见王夫人哭声稍缓,小心翼翼道:“老太太,太太,我想说一句。”
“你说……”二人同时道。
“怎么教孩子我不懂。”鸳鸯道,“一个地方住习惯了,搬到一个新地方,老物件全没了,肯定是不习惯的。
那些婆子、嬷嬷又不知宝玉的生活习惯,就算撤丫鬟,也不能一下都撤了。
还有,宝玉和林姑娘素来交好,她去和宝玉玩一玩,比啥药都管用!”
老太太眼神一亮,复又看向王夫人,恨恨道:“你给我说干什么?给你们太太说……
免得说我把宝玉教废了。”
“老太太,瞧你说的。宝玉是你的亲孙子,你咋安排,我们做小辈的,还敢忤逆了不成?”
关键时刻,王夫人没有掉链子,四两拨千斤,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看着二人暗中打擂台,恶人总得有人做。
“要么,老太太并太太,你们先商量着,”鸳鸯笑道,“我先把袭人安排回去,再领着林姑娘去看看。
至于其他的丫鬟什么时候放回去,等你们有了结果,再说?”
老太太:“……”
王夫人:“……”
二人极为默契,都不表态。
鸳鸯扭身背对二人,抿嘴一笑,便出门去找林妹妹了。
……
“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乖孙子,等你们太太有了决定,按她说的做。”
老太太起身也不管王夫人,便和鸳鸯去了。
王夫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瞬时瘫软在椅子上,满面愁容。
“该咋办啊?!琢玉计划看来要失败,实在太难了!”
或许,要找个假想敌,对贾瑞产生莫名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