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打定主意的意思了。
苦恼的黑少年只得闷闷应了声。
擦身而过,孤爪研磨余光扫过他的侧脸。
柔软脸颊因情绪不满鼓起小小的弧度,唇瓣微抿,唇角向下曲起一点。
他自己或许不明白,但他的情绪的确实实在在地都写在脸上。
“场狩。”
猫又场狩一惊,“在、在的前辈”
洗净吹干的蓬松黑倏地炸起,黑少年紧张屏住呼吸望来,宛如一只初到陌生地方的小动物,升起微弱的警戒心,但又克制不住亲近人的本能。
孤爪研磨平缓侧过脸来,“游戏机就在那里,如果一时之间不想睡,可以自己去取。”
“啊好。”
目送孤爪研磨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猫又场狩迟疑望了望卧室,又看了看自己。
总感觉、被前辈当成小孩对待了是错觉吗
一个人待着也是待着,猫又场狩默默在床尾坐着,并小心不去弄乱布丁头前辈的床。
他盯着布丁头前辈口中的游戏机着呆。
虽然前辈说让他自己玩,不过总觉得未经主人允许擅动布丁头前辈的东西很奇怪
道德心过高的猫又场狩将脸埋进自己的手掌心,压住自己乱糟糟的情绪。
魔幻,太魔幻了
被布丁头前辈捡走也就算了,还被托付给前辈家,现在还在濒临同床共枕的境况。
这怎么看,布丁头前辈出没的次数未免也太高了吧
他整理好情绪,缓缓呼出一口气。
慢慢抬起头,像蜗牛般向陌生外界探出触角,余光微动,猫又场狩兀然瞥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
白色的纸张,压在枕侧,只露出一点小小的边缘。
察觉到那点眼熟的轮廓,秉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的猫又场狩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心,猫猫祟祟朝它靠近。
放在枕边的,一定会是每天都会看、十分在意的东西。
甚至需要伴着入睡的程度。
但能让他感察到眼熟的布丁头前辈重要的东西。
黑少年静静站在床侧。
垂下的视线轻轻扫过,在看清那个东西后,圆又黑的眼瞳却骤然一缩。
那是一张被翻折无数次、边缘摩挲多番的白色纸条。
他甚至不需要伸手拿起,都知道其上写了什么。
是那张在仙台合宿时,从布丁头前辈的外套口袋里掉出的告白纸条。
好きです
黑少年就这么静静立在那里,长身直立,床头灯洒下暖色灯光,柔和拂过他的面颊。
维持着垂下眼注视的姿态,暖色灯光下的面颊更显莹白。
“咔哒。”
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响起这么轻微一声。
过于突兀的杂声像一曲舒缓曲中不和谐的音符,在骤然弹出的瞬间让人心底一悸。
猫又场狩蓦地转头,纹丝不差稳稳落入一双竖立凝缩的金色猫瞳。
是孤爪研磨。
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上楼的脚步悄无声息。
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敞开的卧室门口,如一抹沉默晦涩的影子,站在那里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咔哒”一声,正是他关上门时、金属门闩与卡扣出的清脆声音。
在那堪称晦暗的视线注视下,猫又场狩心底忽然生出点悚然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