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让你们见识下清影帝教科书级的表演。颤抖吧,普通的人类。
莱伊追着苏格兰逃亡中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上了天台,他确信自己赶在了所有人之前。令他惊讶的是,天台上的苏格兰正在看星星。长空之上星河浩瀚,他的周身安宁平静。
有一瞬莱伊甚至以为这其实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苏格兰不是卧底,真正暴露的是他。
苏格兰闻声慢慢转过身,天台上没有任何光源,他的脸笼罩在阴影里,似乎是轻轻笑了下,“原来最先赶到的是你啊,fbi。”
莱伊表情变了,墨绿色瞳孔愈幽暗。
“没想到竟然已经被你看穿了身份,看来是我小瞧了同为猎犬的你,既然如此”
“嘘。”苏格兰一手在唇上比出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掏出一把手枪扔给莱伊,然后轻声道“用那把枪在所有人之前射击我,请对准心脏。你可以做到吧,fbi的精英”
莱伊不明所以地捡起枪,铁质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脚步的主人走得不急不缓,像一只看猎物死前挣扎为乐的猛兽。
苏格兰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琴酒和伏特加相继出现在天台,苏格兰随之饶有趣味地笑了。
“没想到追杀我还要劳动组织的第一杀手出没,真是我的荣幸。”苏格兰顿了下,“不知道我有没有更大的荣幸让那位传说中迟早会成为新的第一杀手,又美丽又厉害,完美到没有缺点的黑樱桃亲自来一趟”
25o号,你再皮两句不如直接揭马甲给大家个惊喜
苏格兰咳了声,微笑,“开个小玩笑。”
琴酒脸上浮起一个冷冷的笑,慢条斯理地举起枪,“苏格兰,你无路可逃了。相信那个女人是你做过最愚蠢的事,你不会以为陪她玩闹几天,她就会特意放过你吧还在等她来呵,她不会来的。那个女人是条毒蛇,把你吃进胃袋后就不会再在意你的死活我很乐意告诉你,你的行动全部是她推测出来的,我会站在这里,也是那个女人的功劳。那么,再见了”
谢谢大哥给我记上一功啊。
苏格兰看了眼莱伊,莱伊接收到他的眼神提示,在琴酒开枪之前扣动扳机,他不知道苏格兰到底做了什么安排,但只能相信他。fbi的王牌狙击手,手下的子弹从未有过偏移。
“抱歉,既然是我先找的人,这份功劳我就不客气地先收下了。”
琴酒的手顿住,看向莱伊;伏特加推了下墨镜,默不作声;铁质楼梯上传出新的急切的脚步声;苏格兰的身体向后倒去,翻过天台低矮的围墙,他的胸口血色四溢。
“对叛徒就应该回以制裁。”
清水凉听到莱伊这么说着,在天旋地转中视线越过几个乌漆墨黑的混沌人影落到那个刚刚奔上天台的金青年身上。他面上神情模糊,唯一的一件白毛衣像一颗坠入天台的星光。
清水凉轻轻叹气他还是来了。
随后她落入东京湾漆黑的海水中。
清水凉躺在快艇甲板上喘气,她抬手拿掉坏了一半的面具,扭头看向负责开船的刀疤先生。“多谢啦,阿龙先生。”
阿龙垂下眼眸,凶恶地说“不必客气,大姐头,这种活儿我常做。”
清水凉就知道阿龙先生是最靠谱的,无论交代什么都可以放心,而且不会多问,更不会多说。
休息了一会儿,清水凉从甲板上坐起来,将衣服上的水拧出来。冷风吹得她连打了几个喷嚏。阿龙将他的外套脱下扔给清水凉,清水凉说了声谢谢。
清水凉当时给莱伊的那把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把普通的,特殊的是里面装的子弹,那是一颗系统商城出品的假死弹。看着唬人,其实就是用来恶作剧的。
那个地点也是清水凉特意挑好的,天台下就是东京湾,“死”了之后沉进去就是没有尸体,死无对证。
不过琴酒这个人一向多疑,如果只是上报死亡却找不到尸体,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清水凉特地在那里等到他出现,由他亲眼见证这场死亡。
多少能让他更容易相信一些。
不然的话,只是救出苏格兰很简单,但如果后续是无穷无尽的追杀那还不如不救。
下面就是这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
清水凉在阿龙准备的临时据点见到了真正的苏格兰。阿龙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清水凉看着苏格兰露出浅浅的笑意,“恭喜你啊,苏格兰哥,我替你安排了一场假死,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组织成员了,以后天高水阔,你可以去过更自由的生活。”
苏格兰有很多想问的,千言万语,最后却只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
“但是,”清水凉神色变得严肃,她一旦冷下脸来就会显得十分生人勿近,苏格兰生怕惹她生气,正襟危坐,一声也不敢再吭,“如果因为你暴露于人前而导致我被怀疑,下次我会真的亲手杀了你不要试图挑战我,就算整个公安都在帮你,你们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其实就算苏格兰没死的事暴露了,估计也怀疑不到她头上当其冲被怀疑的应该是莱伊但是保险起见,还是例行威胁一下。
“记住,走出这扇门,你逃出组织的事就跟我还有阿龙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了。”
清水凉说完,拉开门重新浸没到夜色里。苏格兰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还有曾站过的地方遗留的浓郁水汽叹了口气。
又一次被她救了啊。
苏格兰拿起手机,联络上公安那边对他而言,事情还没有结束。
“阿嚏”第二天早上醒来,清水凉不负所望地感冒了。外面下了大雨,噼里啪啦哗啦哗啦天空黑得像世界末日,清水凉脑子本就不太清醒,盯着窗外看了会儿,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时间了。
她挣扎着短信向学校请了病假,然后倒回床上,盖住小被子睡得天昏地暗。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把她扶起来给她倒了水喝,温热的暖流流遍全身叫人舒服了不少,随后额头也贴了块凉毛巾,清水凉睁开朦胧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片浅金色,但是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这个昏沉的梦似乎格外长,清水凉觉得她好像梦到了现实里的父母,他们对着她冰冷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她想要安慰他们一下,张嘴时喉咙却干涩痛,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后又是一股温暖清甜的水落进腹中,她喉咙不再痛了,梦也醒了,梦里模糊的场景像被一块抹布迅抹了过去,清水凉很快就忘了这场模糊的梦。
视线清晰地落到眼前。
波本正在床边看着她。他半垂着眼,神色说不上开心,似乎也说不上不开心。窗外的雨停了,但天依然阴着,判断不出是什么时候。昏黑的房间似乎让金青年的身影愈显得单薄,像是一道狭窄的裂缝挤挤挨挨地缩在沉默的深渊。
清水凉从床上坐起来,头毛毛躁躁的,额边出了不少汗,她随手扒拉了两下,眨巴着眼睛对波本严肃地说“波本哥,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是吗,梦到了什么”波本淡淡地说,他抬了下眼皮,好像这就是他能提起的最大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