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薇卻十分自然地攀著他的脖子、靠著他的肩。
宿清焉感受著臂彎里的輕,垂眸看向懷裡過分纖細的扶薇,心裡有些澀澀的難受。
他將扶薇抱到窗前的藤椅里,將床褥換了一床,再去拿衣服想要給扶薇換時,卻發現她?偎在藤椅里睡著了。
午後?暖融融的光照在她?的臉頰,她?皙白的膚色透著絲破碎的病弱。她?浸在暖光里,似乎又隨時都會隨光而離。
宿清焉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扶薇時的驚艷。
他彎下腰,動作極其輕柔地抱起扶薇,將她?抱回床榻,又小心翼翼地幫她?換下弄髒的外衣。
一抬眸,見她?還在沉睡,宿清焉靜靜凝望著她?半晌,然後?俯下身,將淺吻輕輕落在她?的手?背。
扶薇並不知道,在那日她?走向宿清焉的代書攤之前,在更早的以前,宿清焉就曾驚鴻一瞥地見過她?。
接下來的日子,宿清焉每次都要去一趟平安鏢局,和宋二商量著歷高飛的事情,而餘下的時間,他便匆匆趕到繪雲樓,去陪扶薇。
幫她?做飯,餵她?吃飯、服藥。也當她?的腿,抱著她?去窗前曬太陽、抱著她?去二樓的書房讀閒書。當她?眼睛累了,就會偎在他腿上,讓他念給她?聽。
甚至,幫她?洗澡……
扶薇坐在浴桶里的時候,也要宿清焉給她?念話本打發時間。
宿清焉覺得如此甚好?,要不然他真不知道眼睛要往哪裡放。
宿清焉讀著讀著,突然住了口。
「怎麼不讀了?」扶薇身子往前輕,帶起細柔的水聲?。
扶薇這是明知故問,故事到了男女主人公洞房花燭,接下來的篇幅,只?合適一個人躲在角落閱讀,不宜念出口。
「繼續讀嘛。」扶薇抬手?,將手?里的水珠兒朝宿清焉輕甩。
宿清焉有些無奈地抹去額頭?上濺到的一滴水珠兒,頗為頭?疼地說:「你就不要難為我了。」
扶薇知道他是不肯讀的。她?也不逼他,而是懶聲?:「我洗好?了。」
她?從水中站起身來,頓時帶起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一具濕漉的身體出現在宿清焉眼前,水痕沿著女子的婀娜,又快又慢地蜿蜒向下。
宿清焉將手?里的書冊放在一邊,立刻站起身,拿著寬巾搭在扶薇的肩上,裹住她?的上半身,然後?才扶著她?邁出浴桶。
他儘量心如止水地給扶薇擦拭身上的水痕,可是他剛剛才讀了些不堪入目的字句,實在難以心靜。
話本里洞房花燭的熱鬧,讓宿清焉忍不住想起他與?扶薇成親的那一日。他與?扶薇還沒有圓房,不算禮成,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
宿清焉給扶薇擦拭的動作逐漸慢下去,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將搭在扶薇身上的巾帕拿開?。
扶薇抬眸,望見宿清焉澄明的漆眸眼底漸深漸凝,她?有了心照不宣的瞭然。
扶薇踮足,湊到宿清焉的唇邊,將一個濕漉的淺吻落在宿清焉的臉頰。
「這七八日宿郎悉心照顧,我覺得好?多了,明日想搬回你家去了。」
宿清焉回神,垂眸望向扶薇,他心裡生出強烈的欲,想要立刻抬臂將扶薇錮在懷裡,狠狠地親吻她?甚至占有她?。可是理智占據上風,他怕她?冷,立刻拿起巾帕快給扶薇擦去身上的水,又幫她?把衣裳穿好?。
這一天傍晚,宿清焉覺得頭?疼,像有什麼預感指引著他讓他提前了離開?了繪雲樓。
第二天,宿清焉回家的時候,被宋能靠一臉喜色的攔住他。
「清焉哥,事情暫時解決了!」
宿清焉又驚又喜,跟著宋能靠去了宋家,這才知道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黜陟使還沒有到,事情必然不是從他那邊解決的。
宋二看見宿清焉一臉茫然地進來,他心情有些複雜。跟「失憶」的當事人解釋他幹了什麼,實在有些奇怪。可宿清焉最?近一直關注著歷高飛的事情,又不可能不向他解釋。
宋二三?言兩語:「你弟弟昨天晚上帶著他另外一個師父,直接去了知州徐大人府上。事情具體經?過我們是不知曉,反正最?後?徐大人懲治了胡遮。至於歷高飛,已經?被亂棍打死了。」
宿清焉又意外又恍然。
他和弟弟自小跟著宋二叔習武,可弟弟比他多一個師父。聽聞弟弟的另外一個師父曾經?在朝為官後?來解甲歸隱,成了個行蹤不定的神秘劍客。
若是那位曾為官的神秘劍客解決了這事,倒也有可能。
宿清焉從思緒里回過神,溫聲?帶笑:「事情解決了就好?,也可以放心了。」
可因為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宿清焉心裡還是有些沒底。是真解決了,還是暫時?他隱隱覺得這事日後?很可能還有後?患。
若是能見到弟弟,問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好?了……
宋二看出宿清焉的擔憂,主動說:「不是徹底放鬆的時候,還是要留後?手?。」
宿清焉頷。他又留在宋家和宋二商議了些事情,快傍晚才回家。
當他推開?院門,愕然發現扶薇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院子裡欣賞晚霞。
扶薇抬眸,對他嫣然一笑。她?縴手?輕抬去指:「瞧,多美呀。」
宿清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燒到荼蘼的橘色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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