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点才出来?”一道清冷喑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宁媛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屋外树下的一个高挑的阴影,见她出来,荣昭南才走出来。
她见状,紧张得都要大舌头了:“我……我……我今天写卷子,多写了点。”
她真是越活越傻缺了,忘了平时过九点,荣昭南就会来接她下课,根本不会提前睡觉。
荣昭南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嗯,走吧。”
看着宁媛这副惊弓之兔的样子,荣昭南烦闷了一整天的心情,莫名其妙地释怀了些。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辗转难眠,心情阴暗。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小路上。
地上一长、一短的影子一起在月光下跟着走,偶尔他们的影子还会交叠在一起。
平时看着仿佛都平常的景,现在看起来都有些成双成对的味道。
荣昭南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今早的事情……”
“我不会放在心里的,就是一个意外,荣昭南同志,你也不必放在心里。”宁媛立刻举手道。
她知道她犯错误了,荣大佬未来可是有正经媳妇儿的人。
荣昭南:“……”
这女人一副这道题她会,还抢答是什么意思?
她这副样子是生怕他有什么想法?
“呵……”荣昭南冷冷地扯了下唇角。
他停住了脚步,目光阴沉下去:“你倒是思想挺开放的,西方布尔乔亚的轻浮作风学了不少。”
宁媛在他冰冷像看阶级敌人的目光下,浑身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一时间,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她要说什么,说我知道你和我是天壤之别,你会有属于你的大好姻缘和锦绣前程?
荣昭南见她无措的样子,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慌张。
他蓦地转过身,背对她嘲讽地道:“行了,这话也是我想说的,你既然能放得开,那就无所谓。”
这一刻,他想,也许宁媛真的不是什么特务或者敌人派来接近他的人。
否则,她完全可以借机接近他,进一步获得更多的东西。
如果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只能像唐老一样猜测——她心里也许有其他人。
所以,在这个离婚对女人坏名声的时代,她都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瓜葛。
荣昭南从小样样拔尖,是极傲气的天之骄子,这几年被踩着脊骨,踏进泥巴里,打碎了傲气,学会了把傲气内藏。
可他骨子依然是骄傲的,如果她都可以无所谓,那他一个大男人更不用着娘们唧唧地纠结放不下。
就当被狗耍流氓咬了一口!
荣昭南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耍流氓的狗(宁媛):“……”
宁媛有些无措地看着荣昭南的背影,她也不是真迟钝,当然看得出荣昭南不高兴。
她重生到现在,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没有想过抢走其他人的姻缘和荣耀。
所以,面对荣昭南讽刺她轻浮,她也只能承受。
宁媛心里莫名闷得难受,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他的想法。
他原本是她触不到的人啊。
上辈子,她胆小懦弱,欠了他一只眼睛,这辈子,她只想看他完好无损展翅高飞。
他就像海东青一样的飞鹰,而她不过是河里的一尾再普通不过的小鱼……
他们很快、很快啊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垂下长睫,轻轻的叹息声,随着夜风消散在野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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