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干旱的问题不用汇报,那人也会告诉义父。
回到家,岚栖看见郁宸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起了午觉。
他倒是轻松自在,一点危机感没有。
“起来吃饭。”
岚栖扔下两只野鸟,摇了摇他。
手一用力,兽皮被拉下来一块,露出一大片苍白地肌肤:“……”
“嗯。”郁宸没察觉似的,衣衫半褪地坐起来,露出半截苍白肩膀,肌肤娇嫩似白雪,楚楚动人,岚栖看不下去,把他衣服粗鲁地往上提了提:“我可以先洗澡吗?”
又来。
岚栖咬了咬牙,刚想说“动作快点”,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高大健硕的十七八岁少年,揣着裤袋站在屋外,裤脚沾了点泥,大概是翻过土墙时擦碰到的,他背上挂着弓弩,五官硬朗,虽不是异徒,但小腿臂膀全是结实的肌肉,一看就是勇猛的战士。
“二影。”岚栖打开门,暴躁地说道:“跟你说了,不要爬墙。”
“岚栖哥。”
二影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例行会议,长老们都在呢。”
焦土没有长老,也没有例行会议,就算做决定,也只是原住民聚在一起投票,二影说话时,视线不动声色朝岚栖身后瞄去,像在提防着谁。
“知道了。”岚栖深吸一口气,没拆穿他,点点头,转身回到屋里,对着缩进墙角的郁宸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天黑之前我会回来。”
“你要离开了吗?”被蓦然打断的郁宸有点不太开心,用软绵绵的语气控诉:“你不背我去洗澡了吗?”
“我……”岚栖才开了个口,二影已经在外头高声催促:“岚栖哥,再不走,长老们就要等不及了”
岚栖犹豫了一霎,心想正好借此机会立下规矩,便一字一句地说道:“领地水源匮乏,不用天天洗澡。”
语气格外强硬。
“好吧,你忙吧。”
郁宸很好说话的样子,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我脏一点没关系的。”
……
临走前,岚栖没有锁门,一路上耳畔总萦绕着男人委屈的话语。
我脏一点没关系的……
我脏一点没关系的……
我脏一点没关系的……
岚栖越是琢磨就越觉得不舒服,郁宸总能激出他的愧疚感,这种愧疚感在心底越陷越深,不知该怎么打消。
二影与他并行,摸了摸下巴,目光时不时瞥向岚栖。
岚栖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他叫郁宸?”二影挑着眉,饶有兴致地问:“你不绑他,又不锁门,不怕他逃跑?”
岚栖停下脚步,冷冷道:“不是有芸蚕在吗?”
二影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难怪这么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