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蛊虫和黑祭祀的解析与用法。”
郁宸垂帘,手指细细摩挲掌心里的匕语气轻柔但泛着阵阵冷意:“而其中一项,是只要在皮肉下种植一种蛊虫,便可让普通人拥有异徒的能力。”
“我当什么呢。”谈蕾蕾呼出一口气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颜:“领主大人早就告诉过我们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岚栖大人不也用这种方式变成异徒的吗?亏你神神秘秘,还以为你懂得很多……”
“啧,岚栖天赋高,怎么可能用蛊虫才变成异徒。”
郁宸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继续说了一下去:“大多数蛊虫喜欢把人体当作滋养孕育后代的暖床。”
他顿了顿等谈蕾蕾回过味来脸色愈渐惨白琥珀色的眸子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继续道:“你以为自己获得了它带来的异能其实它已经在你的体内繁殖了无数虫卵这些虫卵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遍布在你所有血管里把你身体里的养分掏空后再爬向你的大脑你猜届时的你,会如何?”
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谈蕾蕾咬着牙倔强道:“别想骗我,领主大人身体好着呢。”
郁宸不屑:“身体好,还需要每年举办神祭?”
谈蕾蕾不甘心地反驳:“身体好不好,跟神祭有什么关系……”
郁宸挑眉,视线浅浅地划过她。
顷刻间,谈蕾蕾只觉得周身犹如被毒蛇缠上般冰冷,立即打了个战栗,不敢再放肆,语气里多了几分胆怯:“郁、郁宸,我想不明白,您能再解释解释吗?”
郁宸不悦:“……恩?”
谈蕾蕾硬着头皮道:“郁宸大人。”
大人二字不是她真心喊出来的,显得有些虚。
“那还差不多。”
郁宸重新换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孔。
只有和唐边雅彻底决裂,岚栖才会乖乖跟他回巫冥城,决裂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让他知道神祭是怎样一种不详的仪式,郁宸本有告诉谈蕾蕾的打算,好借助她的口告诉岚栖,于是讲解起来,难得极有耐心:“所谓神祭,说明白点,其实就是普通的养蛊仪式,利用冥烛将体内的母虫驱赶出来,蚕食祭坛上早已准备好的祭品,母虫把祭品嚼碎吞入肚后,再回到温床喂给自己的孩子,每年一次,母虫和自己的子嗣得以果腹,倒也不会时时想着驱动温床出去吃人。”
谈蕾蕾愣住了。
这和领主大人口中的神祭完全不一样。
不是可以增强异徒的能力,让焦土族人平安顺平吗?
郁宸一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卷长的睫毛轻颤着,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与轻蔑:“你们神祭举办很久了吧,恐怕很早以前,他就被血液里遍布的虫卵吞噬了。”
“对了。”郁宸抬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善意地提醒道:“这种仪式一般只会在母虫驱使温床狩猎几次,被温床现,不得已想出的下下策,而且违背天意,一直举行会有报应,洪灾、旱灾、瘟疫,都是上天回馈的惩罚,所以最近你们才会又是旱灾又是连连暴雨。”
谈蕾蕾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骇到了:“我、我……”不信。
比起现在一本正经的态度,她更希望郁宸恼羞成怒,像之前一样威逼利诱,迫使她相信,但郁宸没有,只是托着下巴,嫌弃地拎起一只烤羊排挪至一旁:“嗯,信不信随你。”
谈蕾蕾张了张嘴,人坐在位子上,身体好像被定住,思绪也飘远了。
直到看见远处那位穿金带银、年过花甲的老太太,一边跟唐边雅攀谈、一边又被几个巡逻兵围着,穿过人群,从远处走向篝火会中央。
那方向,好像是冲着郁宸来的。
……
原本唐边雅已经打算放弃了。
他心知良城的祭司见过市面不好糊弄,魏若温蠢笨,不堪大用,做好了倘若今年无法顺利进行神祭,便只能抓几个体质羸弱的族人藏进地洞中,喂给身体里那不安分的怪物,即便如此,一想到要亲手割族人的肉放他们的血,承受他们一点一点接近死亡时怨恨的目光,心头便止不住涌上一股恶寒。
等魏若温真正用从藤凌斐住的帐篷里搜出的音蛊和老太太联系上,才知道她愿意来焦土并不是因为跟藤凌斐的关系如何如何好,而是对无端端踏上焦土的巫者感兴趣,唐边雅暗骂藤凌斐奸诈,惯会给自己的脸添光,同时也庆幸他好爱吹牛,好歹让这盘死局留下一线生机。
思及此,他不禁朝着身旁一直保持着居高姿态的老太太瞥去。
老祭司姓福,良城的人都尊称她为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