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玄隐的态度比起以前来说要好的吓人,语气也平静的吓人,让迹部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玄隐一直低垂着头,不去看藤原千盈离开的背影——他不愿去看,更不敢去看。因为他一看见藤原千盈,脑海里浮现出了妈妈病逝那天的画面。
十年前,因为藤原朔的原因,玄隐还一直住在美国,没去过藤原本家。
完全欧式化风格的别墅里,豪华的床上躺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女子即使是已经快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看起来还是美的惊人。
“玄隐,你……父亲呢?”女子虚弱的看着站在床边流泪的小男孩,吃力的开口,话音刚落,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苍白的惊人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一抹嫣红。
“父亲……父亲他在公司……”小男孩咬着唇,低声道。不过这个孩子显然是不擅长撒谎,那躲躲闪闪的眼神,让女子无奈的苦笑。
女子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随着太阳的渐渐西落,她眼底的光芒也越发的黯淡。
小男孩始终只是乖巧的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女子,眼底深处的复杂,根本就不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子可以拥有的。
“玄隐……”女子突然开口,努力的对着小男孩露出了一丝美丽的微笑,用尽全身力气,缓缓的抚上了小男孩的脸庞。
“妈妈!”小男孩下意识的抓住了女子的双手,眼底深处的恐惧越来越深。
“玄隐,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女子绝美的笑容里带着一层隐隐的遗憾:“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妈妈,很爱你……”
小男孩静静的握着女子失去了力气的双手,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火红的太阳从东边跳了出来。直到女子的身体已经冰冷的僵硬,他也没流下过一滴泪水。
第二天一早,待藤原朔接到女子的死讯时,竟当着小男孩的面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难得亲切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玄隐,你想不想要新妈妈啊?”
“父亲,您昨天,为什么没回啦呢?”小玄隐没有回答藤原朔的问题,反而定定的望着他,眸子里有着单纯的疑惑。
“昨天啊,是你妹妹的生日哦!”一谈起那个私生女,藤原朔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眼中多了浓浓的宠溺之色:“你妹妹啊,可真是个小美人呢!”
小玄隐只是一语不发的听着,被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的眼眸里,竟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之色。
“玄隐,你怎么了?”迹部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隐猛然从那些不堪的回忆中醒过神:“没,没什么……幸村他们呢?”
“他们刚才说要去参观别的地方。”迹部皱紧了眉头:“玄隐,你刚才到底想到什么了?”
刚才玄隐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哀伤之意,让迹部的心下意识的揪疼。
“只是一些不好的回忆罢了。”玄隐淡淡的敷衍道,明显不愿意多谈。
迹部也识趣的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刚才那个藤原千盈来过后,玄隐就显得很不对劲,那些不好的回忆……应该是跟藤原朔有关的吧?
学园祭大概在晚上七点钟左右就结束了,冰帝的学生们也终于可以换上了正常的装束。此时,这些学生的笑脸可以说是今天最灿烂的。
玄隐换回了一套雪白的运动装,看着镜子里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自己,长舒了一口气——还是现在这个样子看的顺眼啊!
“啊嗯,换好了?”迹部站在更衣室的门口,见玄隐开门走出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走吧。”
“景吾,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玄隐抿了抿双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我跟越前君约好了,等一会儿去街头网球场跟他比赛的。”
“街头网球场?”迹部愣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玄隐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
街头网球场。
“越前,你来这儿干什么?”不二有些疑惑的看着龙马硬把他们拉到这儿:“你想打球?”虽然天已经暗下来了,但网球场旁边的照明灯还是把整个球场给照的亮如白昼。
“不二前辈,我跟藤原君约好了,要在这儿比一场。”龙马抬起头望向手冢:“部长,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我跟藤原君,到底还有多少差距!”
“龙马,你们之间应该没有很大的差距吧?”菊丸依旧像往常一样从后面搂住了龙马的脖子:“虽然上次藤原君赢了你,但你努力努力,也是能超过他的啊!”
“他的实力不止如此。”龙马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定定的望着手冢:“部长,您知道吗?藤原君,在八岁的时候就赢了我父亲。”
“赢了……越前南次郎?!”这下,不仅是桃城海棠他们张大了嘴巴,就连手冢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于诧异之色,不二也睁开了他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
只有乾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拿着笔记本在不停的记啊记。
“是,只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龙马握紧了拳头,低声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八岁,就赢了世界冠军……这是一个什么概念?!那藤原玄隐……还是人吗?!
“我父亲说,藤原君,是千年难遇的网球奇才,如果能在网坛发展的话,世界冠军,非他莫属!”一想到父亲在提起这件事时惋惜的眼神,龙马就非常的不服气——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世界冠军,我也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