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沁呢喃道:“他来做什么?”然后坐了起来,“我们过去看看,在哪?”
汐凰帮她整理云鬓,插上金步摇,栖凤蹲下,边替小姐穿鞋边回道:“在正厅。”
“吾仰慕二小姐良久,愿以良田千顷,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正厅里,梁羽正跪在地上,认真的诉说心事。
游沁听在心里,只觉可笑,嘴角笑时,恰好被憨憨的梁羽瞧到,她急忙拿帕子遮住,羞得拐回到屏风后面,只不过笑意未减。
梁羽依然跪在丞相身下,“吾愿以此生为誓,必好好对待沁儿。”
这是游沁写给他的小抄,被他背的生硬又别扭,唯独沁儿竟读出来了深情?
父母似乎格外满意,笑着将他扶起,过了三书六礼,婚事被定在下月中旬。
“小姐,你似乎不太开心?”望着窗外呆的游沁,栖凤为她披上了外衣。
游沁托腮道:“栖凤,你说鸟儿是要自由好,还是报恩好?”
“小姐,那得看是什么鸟。”栖凤绕到游沁眼前,转过她的肩,“小姐,明天再想,该去睡觉了。”
“少爷,风大,回屋吧?”无月的院内,龙谦贴心的为梁羽披上黑色披风。
梁羽紧了紧披风,“龙谦,你说月亮和星星哪个更亮?”
龙谦望了望天,“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月亮和星星可以同时存在一片夜空下。”
“晓婳妹妹,你怎么来了?”梁羽暗淡无光的眼神里突然有了光亮,他开心的迎上去,范晓婳见他已经有了披风,便将自己带的藏在了身后,但眼尖的梁羽早已看到,“拿的什么?”
说话间已取到手,“是什么?”
范晓婳低头娇羞道:“是披风,羽哥哥你现在用不到了,还给我吧。”要伸手去夺回来
梁羽错开,“不还,怎么用不到,”说着脱掉身上的那一件,赶忙换上范晓婳的,“暖和的很。”
龙谦接过披风,自觉的退下。
范晓婳和梁羽并肩站在同一片星空下,流淌的爱意就像黑夜般浓郁,久久不断。
婚事被定在下月,既然梁羽做到了,那她游沁也必须做到。
盛装打扮后,由汐凰扶着,游沁再次踏入了梁公府。她这次不是为了看梁羽,而是专门找的梁夫人。
梁夫人心里对游沁疼爱有加,起先怎么也不同意两女同时进门,后来不知说了些什么,竟同意了。
“小姐,你和梁夫人说什么了?”回家的路上,汐凰好奇的问向小姐。
游沁走在花径上,随手打了一枝花朵,“秘密。”
一个月后,大婚如期举行。
游沁戴上凤冠,穿好霞帔,就被厚厚的红布遮住了视线。这一盖,便是终生。
丞相嫡女新婚,梁公府给足了排场。
锣鼓喧天,八抬大轿。十里的红妆,从城南铺到了城北。
梁羽穿着锦绣红袍,胸前戴着大红花,春风满面的骑着高头大马。修长的腿夹着马腹,一双如星辰大海的黑眸,此刻也染上了笑意。
一路恭维谢好,吹吹打打,终于到了丞相府门前。
相比热闹的正妃接亲,范晓婳这里就冷清了许多,梁夫人虽答应了同一天入门,却只给了范晓婳一个小妾的名分。
后来还是梁羽好说歹说,梁夫人才松了一些口,可以让她以侧妃之礼过门。
梁羽爱惜心上人,大婚这天,特意为她铺了三里红妆,用了四抬大轿,由侧门而入,而不是走的小门。
一男两女,拜过天地,便被分开。女的被送往各自的喜房,男方则留下敬酒,照顾满堂宾客。
前院宾客皆欢,后院寂静难捱。
晓行夜院,院前的桂花落了一地,芳香浓郁。
范晓婳静静地等在新房,双手不停的搅动着帕子。
梨沁院
海棠花开的正艳,旁边的一颗梨树上结满了白梨,梨子很多,但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坏梨落地,更没有难闻的坏梨味。
游沁坐在床中间,屁股被硌的不行,她不舒服的移动了一小步,又一步,很想弯腰去收拾一下,但又怕有人来。
虽然她已告诉了梁羽不用来这里,但保不齐会有意料之外的事生。
“汐凰,汐凰?”游沁小声的呼唤道
但房间内似乎没有一个人在,静的可怕,红盖头晃了又晃,压的游沁脖子酸。
她很想活动一下,这时听到外面站着的喜娘喊道:“世子到!”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就是衣服的破风声传来,还有浓浓的酒气。
酒气入鼻,醇香又醉人。
游沁早已乖乖坐好,新婚夜她可不敢乱来,若是坏了规矩,谁也活不了。
木门被重新合上,游沁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