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簫知道嗎?
廢屁話,他聾了才不知道。
他管了嗎?
他沒有。
成簫很少覺得自己是所謂的「成家人」,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帶著成家人骨子裡的一些東西。
權衡,與算計。
他們是商人,眼裡看到的,心裡計較的,唯有利益。
他自然知道6玖年明擺著是在惡意報復,可在6玖年看來恐怖至極的事,對他來說無關痛癢。放任6玖年蹦噠毫無損失,反倒是料理他費心費力,鐵定是賠本的買賣。
所以為什麼要管?
鬧掰前,6玖年是合作對象,成簫尚且願意分出幾分精力和尊重給他。
但現在?
6玖年早已同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畫上了等號。
培訓部和質檢部部門會議的記錄一摞摞,成簫從成堆的文件和電子郵件中短暫抬起頭,抽出時間喘了口氣,推開了高層的窗。
鄭生大廈四周樓盤林立,看起來威風的鄭生高樓,放眼整個科技區,似乎也只是那麼不起眼的一個。
遠處成氏集團巨大的廣告牌一閃一閃,成簫盯著看了許久,表情逐漸沾染上幾分狠戾。
他要做的事很多,他野心很大。
這段短暫的合約婚姻,於他而言註定微不足道,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像他這樣的人……
成簫嗤笑了聲。
本就不屑與任何人同行。
「早就想請你吃飯了,一直沒找到機會。」
6玖年笑著將菜單推給身前的人,揮手叫來服務生填酒水飲料。
童雅道了聲謝,不好意思地沖服務員笑笑,然後專心致志看起菜單。
她表現的不太淡定,還有些侷促。
但實際上她心裡比表現出來的還不淡定。
接到6玖年電話的時候她人都傻了,拿不清真假,在聽到6玖年提出要請她吃飯時更是摸不明白該不該來。
她和6玖年上一次見面是在晚宴上。她記得6玖年離開時,情緒絕算不上好,早替6玖年在心裡給自己判了死刑,一直暗暗沮喪自己熱血沖昏頭,說了不合時宜的話。
可誰知6玖年竟然主動打電話聯繫她,還提出要請她吃飯賠不是。小姑娘哪見過這樣的,手足無措了開來,以為6玖年八成是給她準備了個鴻門宴,吃完她恐怕就要嘎嘎掉頭了。
最後掙扎了大半天,童雅還是鐵著頭跑了過來。誰知道料想中的鴻門宴沒出現,6玖年是真心誠意跟她道歉。
他跟她講了自己的心路歷程,講了他是如何要強而自尊的人,又為何會沒控制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