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杯酒忽的一挪,避开了他的动作。
“杜总这话可真老套。”池青漫不经心朝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晃着玻璃杯中的酒液,动作随意却不失优雅,看上去像只精心描绘的天鹅,就连声音也是特别的,甜甜润润,像一碗糖水。
“有用就行。”杜敬舟对他越发感兴趣,见他一直在看季燕诚,便提醒了一句,“季燕诚可没我解风情。”
“不解风情的男人也很可爱,何况这个人是季总。”那人说着,将手中的酒递到季燕诚面前,“杜总今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陪,还是季总好,只有一个人,记得牢一些。”
季燕诚垂眼看着那杯酒,很轻地蹙了一下眉。
看他那点细微的变化,杜敬舟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了。
季燕诚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事,被搭讪了一晚上也烦,这会估计已经到临界点了。
“别在他身上白费心机了,你就一个人来?”杜敬舟连忙把话题扯过来,试图吸引池青的注意力,免得他再去招季燕诚,惹人冷脸。
但池青的眼睛却像块磁铁,牢牢吸在季燕诚这块冷铁上,手中的酒也固执地放在季燕诚面前。
杜敬舟看着季燕诚越发深锁的眉心,简直想上手把人拉走,却没想到忽的有只手过来接过了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杜敬舟一愣,扭头看向接过酒的人。
他记得这人姓徐,虽然算不上娱乐圈的,但人脉挺广的,在圈里也算挺有名的一个金主,就是名声不大好,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也是个挺有名的经纪人,只是这个名声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
在杜敬舟看来这人跟拉皮条的没什么区别,说是经纪人都有点抬高了。
这人自然就是刘松,他看见池青居然真的去骚扰季燕诚,冷汗都要下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带着徐老板过来捞人。
“池青,我正找你呢。”刘松一把拉住池青的胳膊,朝季燕诚跟杜敬舟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跟他一起来的徐老板也跟着出声打招呼,但一双绿豆眼早就黏在池青身上,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恶意看得杜敬舟忍不住皱起眉。
但池青却好像看不出似的,还朝那人笑了笑,随即看向刘松,说:“不是你让我来找季总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刘松正想骂他,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当着人的面,生生咽了回去,“我只是让你打个招呼,打完招呼就走了,别在这耽误两位的时间。”
他说着就要拉池青走,力道还没用上,抓在手里的那截手臂就被一股力道扯走了。
他以为是池青又耍脾气,脸色顿时沉了两分,扭头就要说他,却见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到了另一个人怀里,话顿时卡在了喉咙。
谁都没想到,拉住他的会是季燕诚。
“季、季总。”对上季燕诚冰冷的眼神,刘松对着池青那股子气焰顿时矮得看不见,笑得一脸讨好,“您这是……”
“我跟他的话还没说完。”季燕诚说着,将手中那杯酒递给池青。
池青顿时弯起眼,接过那杯酒喝了一口,剩下的递到季燕诚唇边,轻声道:“我对《圣徒》那部戏很感兴趣。”
这回季燕诚没有拒绝,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随着酒液滑过喉咙,季燕诚喉结也跟着滚了滚,很快又被一根手指抵住。
池青感受着指尖的震动,眼睛弯了弯,问道:“季总在这边有房间吗?”
“2403。”季燕诚说着,递了张房卡给他。
“我上去等你。”池青接过房卡,朝满脸惊愕的杜松挑了一下眉,错过目瞪口呆的杜敬舟走了。
等到人彻底消失,杜敬舟才把快掉出来的眼珠子按回去,看向季燕诚:“我靠,你什么情况?你真要去?”
季燕诚没回答,而是看向刘松和跟他来的人,声音冷冷道:“还有事?”
那姓徐的一看季燕诚跟他抢人,虽然心里不大舒坦,却不敢说什么,勉强地笑了笑,摆摆手。
刘松就更不会说什么,甚至还暗喜,要是池青真的能绑住季燕诚,以后要什么资源没有?
季燕诚看他流露出来的表情,有些厌恶地撇开眼,落到杜敬舟身上:“我先上去了。”
杜敬舟连忙做了个“请”的动作:“这里交给我,千万别让人家等久了。”
季燕诚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杜敬舟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空杯子往桌上一放,走了。
而池青以为季燕诚还要在楼下呆一会才会上来,所以进了房间后就直接去洗澡了,等出来时看见坐在房间里的人顿时一愣:“这么早就上来了?”
季燕诚抬眼看他,池青换了套浴袍,领口散开露出一片白皙,衣摆下两条腿又细又直,同样白得晃眼。
池青像是没看见他往下落的眼神,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季燕诚面前,抬手在他肩上搭了一下,轻笑道:“季总要去洗吗?”
季燕诚收回目光,很轻地“嗯”了一声,起身进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池青已经端着一杯酒坐在了床上,见他出来只是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的,像是刚才在宴会上邀请他那样。
季燕诚走过去,却没看到多的杯子,很轻地皱了一下眉,正要转身去拿,手就被拉住了。
“这不是有么?”池青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朝季燕诚弯了弯眼,“季总想喝,跟我说一声就是。”
季燕诚闻言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沉声问道:“想好了,不后悔?”
池青微微一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很轻地笑了,微微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只递了个空杯子给季燕诚:“那就看季总能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了。”
话音刚落,唇就被吻住了,霸道又强势,唇齿交换间似乎酒香染上了薄荷的味道。
直到两人分开,季燕诚才低声说了一句:“一般。”
池青两只手已经勾上他的脖子,两瓣唇因为刚刚的吻红得越发艳丽,一张一合都像带着钩子:“说酒,还是我?”
季燕诚直接用行动代替回答,再一次低头吻他,比刚才更热烈,像是一匹圈领地的野兽,甚至带着点急切。
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直至天光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