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芹原本以為這是寬慰自己的虛詞,沒想到竟是真的!
這樣流暢而深刻的筆觸,只有傅靜思的慣用手才能畫出來,他的左手是真的好了!
舒芹顫抖著手,給乖徒撥了個電話,但那邊一片忙音,他猜想可能是信號不好,便放下了手機,愣神地看著那張照片。
直到嚴鏡帶著保溫杯回來,也湊過來看電腦,並發出深深讚嘆,舒芹這才如夢初醒般,懷揣著激動的心情給負責聖保羅雙年展的師兄發去條郵件,告訴他自己找到了合適參展的畫作。
乖徒沒有騙他,這回,自己真的要在美院裡揚眉吐氣了!
這副畫遠遠過了傅靜思以往的水平,舒芹當年被稱為是民俗油畫先鋒時,畫出來的畫,也就這樣了。
平復下心緒後,舒芹美滋滋的下載了這張圖片,把它發到了名為【美院在編教師群】的群里,並配文「學生將送去參加巴西聖保羅雙年展的作品。」
「註:這是手機隨便拍的圖,原作還要優秀一點。請各位導師共同鑑賞。」
「又註:祝大家的學生也能在國家館競賽單元里取得好成績,衝進決賽,與愛徒傅靜思一起參加最後的展出。」
發完這些,舒芹頗為自豪的端起導師架子,一邊喝胖大海羅漢果茶,一邊逮著嚴鏡,要給他說說他傅師兄畫作里的精妙之處。
等到了中午,嚴鏡藉機飯遁之後,舒芹才再次打開手機群聊。
但群里並不如他幻想的那樣一群人誇讚他春風化雨、教導有方,而是一些舒芹看不懂的標點符號——
歷史-何春林:……
古典-趙光:?
風景-李漠河:。
肖像-林涵:恭喜。微笑。jpg
舒芹皺了皺眉,這和他想像中不一樣啊?
往下翻,只有昨天才被好友普及了傅靜思家世的年輕副教授捧了捧場,誇了幾句畫得真好,恭喜舒教授一門後繼有人。
舒芹心中一喜,便要回復,他高高興興地編輯了一段吹捧自己教學成果的話,正要發出去,卻發現自己被禁言了:
「發送消息過於頻繁,可稍後再試。」
第11章粘糊糊的溫存
雨林氣候濕熱,傅靜思醒來時,只覺得渾身像被泡在糖水裡一樣發黏。
更何況還有另一具同樣粘膩的身體貼著他。
他一低頭,就看見黑色皮膚的漂亮少年正趴在他的胸膛上,睜著淺茶色的眼睛,像一隻乖巧的貓咪,一臉懵懂的看著自己。
「……醒了?」他問。
「嗯。」少年沒有一絲羞怯,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傅靜思乾脆坐起身,用薄被裹著少年將他結結實實地摟在懷裡。
他背靠在木牆上,抬手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霎時涼爽的、帶著水汽的風吹進來,二人立刻感覺清涼了許多。
傅靜思讓阿繆面對著坐在自己大腿上,鼻樑親昵地蹭了蹭少年尖細的下巴,問他:「在想什麼?昨晚……你覺得舒服嗎?」
阿繆眨巴著眼睛,想了想,認真地評價道:「很舒服。」
過了幾秒,他又補充道:「像是徜徉在你的河流里。」
傅靜思失笑:「阿繆,如果你最後沒有考上生物系的話,可以試試漢語言文學——我覺得你有成為田園詩人的天賦。」
他長相古典清雋,狹長的桃花眼笑起來時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阿繆被吸引著,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眼尾。
「你長得很好看。」黑色皮膚的少年讚嘆道,「我總覺得你像是古典文學裡會出現的人,畫家都是這樣的嗎?」
「不是畫家都是這樣的,而是只有我是這樣的。」傅靜思把玩著少年的耳垂,非常滿意的在上面看到了一個自己昨晚留下的咬痕。
他解釋道:「我的母親是一位黃梅戲表演藝術家,長得,嗯,用戲迷的話來說就是很有古典韻味,我的長相遺傳了她。」
「我父母感情很好,我父親最早就是我母親的粉絲,他很喜歡記錄和我母親有關的影像,我就是在這樣的家庭氛圍里喜歡上畫畫的。最早是肖像畫,後來才轉民俗。」
「哦,我也是長得像我媽媽多一點……」少年認同道,但他很快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傅靜思,你告訴我你是一個漫畫家!」
黑色貓貓突然炸毛,從男人懷裡滾出來,直起身子,惡狠狠地說道:「你騙我!」
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微黑胸膛上的斑斑紅痕。
阿繆的身形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因為有一半源自於母親那邊的高加索血統,他的四肢非常修長,薄薄的肌肉覆蓋在勻稱纖細的骨骼上,顯得漂亮極了。他柔美如鴿子般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雕刻著許多深紅色的吻痕,仔細看還有不少咬痕和淡淡淤青。
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昨晚上有被人好好疼愛過。
見傅靜思不言語,反而是眼神愈發的深邃,阿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床邊撈了件男人的襯衫套在身上。
饒是坦蕩如阿繆,這會兒也有點臉紅了。
他輕咳一聲,正色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你怎麼可以騙我?」
欺騙這項指控實在太嚴重了,傅靜思哪裡能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男人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脊背,給他順氣:「不要急,你想問什麼,我坦白從寬。」見少年軟化,他便順著勁兒把少年重撈進懷裡,低聲哄道:「你不要有大的動作,小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