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律皱眉,有些想不明白岳城等到这时候,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禁说:“里面那位真沉得住气。”
祁牧安无声附和。
“你们既然得到了后方交战的消息,就应该知道,李玄度这时候从后调兵过来,不是增援,而是来断你们的退路的。”勃律偏觑着祁牧安的神情,抿抿嘴,补充一句:“他是在断你的退路。”
“李玄度这次的目的是你,他这是打算把你埋在半道上。”
祁牧安对视上勃律的目光,片刻之后点头:“我知道。”
“他这是已经按耐不住,等不下去了。”他说,“这时候的李玄度,直追求虎,最容易被一击致命。”
勃律沉思须臾:“李玄度出兵,定是想把你们夹在中间。如此一来,岳城里的兵按理来说应该早就收到消息,这时候不应该毫无动静,而是出动人马赶来应和了。”
他推测道:“若是岳城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样子城里的那人是有别的打算,要反逆李玄度的命令。”
他小心观察着祁牧安的神色,缄声小片刻,再次开口压低了一些声线:“表兄前几日来信的时候说,岳城里的那位他更愿意称呼一声中原的将军,而不是区区一位皇子。”
祁牧安讽笑一声,叹息喃喃:“‘皇子’和‘将军’,这两个称谓可算得上是天壤之别。”
这话说完,继而他就转了话音,问身边的男子:“勃律,你觉得,攻下岳城需要多久?”
“一月到两月。”勃律心里算着说。
祁牧安掀开军帐的帐帘,让勃律先进去。
祁牧安说:“那如果只有狼师,你认为多久能攻下?”
勃律回身看了他一眼,思考片刻,才张狂说:“一月足矣。”他的字音着重腔调了“足矣”二字,看起来信心十足。
祁牧安适当提醒:“大庆这位六皇子可不同凡响。”
勃律沉默须臾,才继续说:“可他也并不怎么了解我狼师。”
他二人坐下后,勃律灌了一大口水润喉。
他搁下杯盏的动作缓而慢地落在几面上,面容凝重,又改了口:“若是狼师……胜也只是险胜。”
祁牧安见他的杯子见了底,忙提起壶为他重新倒满:“那你又觉得……如果是单单小余将军需要多久?”
“胜败不好说。”勃律这次并没有思索很久,而是说了一句:“如果有余老将军,或许胜算更大,还能抗衡的更久一些。”
祁牧安了然点了点头,没有延续下面的话题。
“大漠的兵怎么样了?”勃律这时候想起另一只在这里的军队,他寻思着一会儿还要见一见大漠的将领。
“跃跃欲试。”祁牧安只说了四个字,就对人笑了起来。
勃律也轻笑一气:“漠北被漠南挤压太久,其实他们的战力并不太差。”
祁牧安点点头:“你一会儿要去找小余将军商讨关于大漠接下来的部署吗?”
“对。”勃律拧了拧眉。
关于不久后的战役,他和小余将军还没有就大漠的兵马仔细商讨过打岳城的对策。
勃律告诉祁牧安他的计划:“接下来,他们的兵马会替我们打先锋,替我们试探岳城兵力究竟有多少。”
“我们这些人里,岳城里的那个人几乎谁都打过,唯独没有打过大漠。这一仗打响,七成能乱了他们阵脚。”
他说完,有一个端着食案的士兵得到命令,进来给他送吃食。
祁牧安见状开始催促:“先吃,吃完再说。”
勃律去换了身衣裳,擦掉血腥,坐下后就看到祁牧安忙前忙后收拾好他在帐内休息的地方。他时不时瞧着男人的背影,过了好久那人才重新回来继续坐在他面前,看着人把饭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