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辰裕还在想着,那边门又被敲响了。他立刻仰面靠在椅背上,惊觉似的一抬眼——果然又是何楚卿。
何楚卿两步过去,将那袖袋拾起来,风轻云淡道:“落了东西了。”
何辰裕实话道:“我倒是见到了。懒得去捡,你爱要不要。”
何楚卿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捏着袖袋又走了出去。到洗手间里,他先打开袖袋,取出那纸张看了看——他留下的一根不起眼的丝仍在,何辰裕没碰过。
无碍。
如果他真的像自己怀疑的那样,和流党有干系,即便一时没什么,也终会露出痕迹。和至亲玩这一套,量是他也有些心下凉。
最好是他想多了。
夜幕已经降临。窗外无际的旷野像闪着光,引着人向那边际更加、更加地探去。
在车上的时光,即便足够闲散,考虑到何辰裕,何楚卿到底还是有些疲乏。
他厚着脸皮,穿着睡衣敲了司令的房间门:“我那屋子格局不好。有一个穿衣镜,正对着床。”
顾还亭正倚靠在床头看书,闻此,用眼神示意:“我这也有。”
那镜子正立在何楚卿身边。
何楚卿轻松道:“这还不好办?”说着,伸手就将那镜子翻过去,在墙边倒扣着。
好大一个无赖。
顾还亭思忖片刻:“焉裁,这车上尽是我的兵。。。”
何楚卿急着打断:“可不是么?隔壁就住着季长风,夜班的兵刚换了岗,就守在门口,屋里什么动静听不到?你在想什么啊?大司令?”
顾还亭没来得及回嘴,何楚卿继续坦然道:“更何况,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顾还亭沉默了一会:“明早四点我叫你。”
何楚卿无语凝噎,顿觉挫败,恨不能扇自己——多最后那一句嘴干什么呢?亏他还觉得挺浪漫!
兴许是他一时流露出的神情太黯淡,顾还亭竟是终于说:“洗漱了吗?把被子抱来。”
这晚,何楚卿到底没看上日出。
顾还亭简直像个安眠贴。他原本还感觉不到困意,预备着今晚好好折腾一番。谁想,才躺下没说几句话,他便不觉地睡去了。
第二日睁眼,太阳热烈地透过窗帘照进来。一看表,不过七点钟。他还是被司令在卫生隔间的洗漱声吵醒的。
何楚卿揉揉眼睛,胡乱地踩着鞋,双眼迷蒙地寻过去,先从身后搂住司令的腰,整个人攀附在他后背上。
顾还亭已经穿好了衬衫,只差一件外套。
他一手捏了捏腰间的盘着的爪子,说:“困就多睡会,还要两三个小时才下车。”
何楚卿虽然还不清醒,手已经解开了司令的一颗衬衫扣子,探了进去。
顾还亭即刻摁住了他的手。
何楚卿嘟哝道:“。。。别,我是学习一下——这儿是胸肌,这里是。。。腹肌。”
司令被他这句大言不惭的“学习”所惊,一时疏忽,由着他摸了下去。
没成想,借此空闲,何楚卿即刻将手探进了司令的裤腰里,说:“这儿——”
他才说了一半,缩手比司令制止还要快。
那触感太清晰,一下把他烫醒了。
何楚卿心里一声“卧槽”,瞪眼对上顾还亭欲言又止的眼睛。
。。。不是,他都洗漱完了,按理说也醒了有一阵子了,怎么还这么——
而且,尺寸也有些乎意料。
何楚卿没留神,自己的耳朵已经条件反射似的烧了起来。
那边,敲门声响了:“司令,早饭好了!”是季长风在叫。
不是,他怎么跟个炊事班班长似的?从昨天开始,张罗上吃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