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便是如此吗?”
任静姝看了看枝儿那纯净的大眼睛,懵懂而不知世事。
“哪里能呢?她三岁之前可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孩子,直到一次发了高烧,过后便成了这副模样,而她娘,也因为她被夫家休弃……”
老婆子很是愤愤不平的把枝儿的身世说了一遍,惹得在场的几个女人全都感同身受的抹起了眼泪。
原来枝儿外祖母去世的早,枝儿外祖父当年在县城了做账房先生,很是得主家的重用,家中不但在县城置办了房屋,也给唯一的女儿枝儿娘亲嫁到了县城,那是一个没了爹只有寡母把他养大的男子。
枝儿外祖父见他虽然家贫却很是孝顺老娘,小小年纪就已经考过了童生,只要是再等上那么几年,考上秀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家人很快定下婚事,枝儿娘嫁到夫家之后,勤勤恳恳的伺候着男人和婆婆,家里家外的事情全都由她一个人包揽了。
而枝儿爹也不负众望,在枝儿三岁那年果然就考上了秀才,又拜了县城了唯一过一个举人老爷做先生。
本来大家都以为枝儿娘俩的日子能过的顺风顺水的,哪知道三岁的枝儿突然发起了高烧,即使是一直在看病吃药,却一直没有效果,等到高烧退去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小傻子。
枝儿爹和祖母说接受不了这样的傻孩子,要把她丢到山里面去自生自灭,枝儿娘哪里愿意,以死相逼才把孩子给救了下来,却惹得那母子俩的不满。
于是很快就找了一个借口,丢给她们一纸休书,就把她们娘俩给赶了出来。
等到枝儿外祖父得知后带着人找上门去想要讨个公道,却发现枝儿爹已经在准备另娶,那女子还是那个举人老爷家庶出的闺女。
枝儿外祖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即带着人进去打砸了一番,虽然当时出了一口恶气,却事后被那举人老爷家疯狂报复,很快就丢了工作被赶出了县城。
枝儿祖父被那举人家的下人狠狠的揍了一顿,最后悲愤交加的吐血而亡。
留下枝儿母女没有地方去,身上值钱的东西也都被那些人哄抢了去,好在那房子的地契被枝儿娘贴身藏着,这才幸免于难。
于是她只得忍痛用那地契换了一些银钱,这才请了牛车拉着枝儿外祖父和枝儿娘俩回到了村里。
老村长只得收留了这可怜的娘俩,不但让村里人帮着安葬了枝儿外祖父,还发动村里人,每人都搭上一把手,就这样给她们建了几间屋子暂住。
这一住就住了将近十年,可本来平静的生活却又被这些马匪给破坏了。
枝儿娘俩辛辛苦苦打理的家在昨晚上又化为乌有了。
好在这一次枝儿娘没有颓废,此时她心中只有死里逃生的欣喜,这人只要还活着,以后的日子就再慢慢的熬吧。
“呜呜呜,长姐,枝儿,也太可怜了……”
任静嫣小姑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当时便绷不住了,哭的满脸都是泪水。
“有的人虽然是人,却跟畜生也差不多。”
文哥儿的娘也满脸悲愤,她也是有儿有女的,谁要是敢动她的孩子,她就真能豁出这条命去。
“快别哭了,你和枝儿看起来身量差不多,等会儿回去你捡几身没穿过的衣服给她,也是你的一份心意了。”
任静姝抚了抚妹妹的脑袋,小姑娘的头发乌黑又柔顺,摸起来很是舒服。
任静姝之前在京城搜罗了很多衣服跟布匹,这几日杨妈妈三人闲着的时候,都在不停的帮着任家人做衣服,首先做好的就是她们姐妹俩穿的。
因为现在不是在京城的府里,所有任静姝拿出来的布匹也都是结实柔软的棉布,就算是拿出来送人,也很是合适。
“看我老婆子,说这些惹的恩人们不自在了,真是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