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露出舌头“嘿嘿嘿”地朝施辞看,可怜兮兮地向她求助般。
施辞忍住笑,残忍地扭开脸。
“呜”布丁绝望地把头埋进肉嘟嘟的爪子里。
在唐啁家教的经历里,施家是她呆过的最和谐最好客也最温暖的家庭。
不光是由于施家姐弟,更主要的原因是来自他们的母亲丁妙意女士。
唐啁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老太太,她长得非常清秀,6o岁依旧眉眼盈盈,别有韵味,身高比自己要高一些,穿着特别年轻,尤其爱穿粉色,还会画得体地淡妆,但嗓门洪亮,笑声也洪亮,与她的长相构成一种可爱的反差。
她有一对非常年轻而漂亮的眼睛,即使眼角因为岁月有不少皱纹,那眼睛依旧亮且富有神采,看你一眼就像一阵春风吹拂过来。
唐啁总算明白了施家姐弟那对一样美丽的眼睛施遗传自谁。
每周的周六周日的下午,是她和施海补习的时间,他们在偏厅学习,施辞会抱着一本书悠闲地坐在旁边看,而丁女士会给他们做各种各样的下午茶。
因为年轻时候当过工作记者,走南闯北的,有过许多故事。
有她在的地方,永远不失话题,充满了热闹和欢笑。
今天她让他们几个人都到客厅看她做面吃。
难得心血来潮,丁女士准备给他们做她家乡的特色竹升面。
“我吃过的,很好吃,我妈常做的。”施海把凳子移近唐啁,对她说,“你有口福了。”
“现在人很少做的啦,都是买的。我主要是之前当过记者,拜老师傅学过一点。比普通人做的好吃一点,事实上,在羊城,现在也很难吃到正宗的。你姐,她小时候还在羊城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就吃过。”丁女士说。
唐啁瞄了一眼施辞,坐在一边的施辞也看过来。
对视一两秒之后。
她们又若无其事地自然而然地移开眼睛。
“今天我要跟小唐同学讲一下什么叫竹升面。”
“开讲啦,开讲啦,您请您讲。”施海笑嘻嘻替唐啁回答,“小唐同学听着呢。”
小唐
唐啁垂着视线。
自从施辞上次在微信里把对她的称呼从小唐改成小鸟儿,她连听到小唐两个字耳朵都会麻麻的。
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叫她。
唐啁心里再升起一股迷惘感,有点被什么碰到的感觉,不轻不重,小雨点般淅淅沥沥,却始终萦绕着。
那边的丁女士一切准备已经就绪,开始和面。
“和面用的一定要是鸭蛋,这是传统,因为鸭蛋的蛋清多,胶性强,和出来的面的弹性也更好一点。”
“用碱水添加一点点水把蛋液稀释,然后就可以来拌面粉了,这一步叫搓粉。”
“在羊城,很多师奶”
“就是妈妈们,家庭主妇的意思。”施海及时翻译。
丁女士朝施海投去“你这个鬼精灵”的眼神,笑着说“她们学和面的时候这一招最难了。”
丁女士边说,双手边灵活地在面团里活动着,很快那白色的面粉和橘色的蛋液就结成块,她手指穿梭在面团里,
“每一粒面粉都要能沾到蛋液,要用阴力,就是巧力,这个是”
“独门内功”施海笑嘻嘻地补充,又期待地去看唐啁,想看她因为他幽默而笑。
唐啁浅浅地撅噘唇,没看他,视线一直在丁女士手中。
丁女士目光有点无语,“这个力不能用满,要虚的。”手下动作继续,那成团的面块听话在她手掌间细碎成蛋黄色的面粒,丁女士再把它们揉成团。
“到了这一步,如果在羊城的店里,会有很大的一根竹棒,竹子的洞要小,竹节的间隔要越密越好,压出来的面的弹性也会更好。”
“有人坐在竹棒上面,像玩跷跷板,不停地压面,因为所需要的时间长,体力要好一些,所以这个人通常是男人。”
“家里只有这个小一点竹棒,所以凑合着用吧。”丁女士拿出类似擀面杖差不多大小的竹棒,开始压起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