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爷们,造女生黄谣,挠轻了。”昨天打过架的墙头草居然被这几句策反了。
“我没有,你们去俺们村问问,”刘麻子鬼哭狼嚎,“主任,他们狗血喷人,我要求报警,去医院验伤。我这要是留疤了,就是毁容。”
“啧啧啧,”高珩比金凤先一步嫌弃,“真是给十个老娘们都不换的怂包。”
一场闹剧,主任各打五十大板,分头训斥,算是暂时压下去了。期末考试在即,高三生的主要任务全在成绩上,学校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可惜,癞蛤蟆的特征是不咬人膈应人。什么法律校规也管不了一张嘴,这厮回去之后,背地里可劲地编排。夏清和金凤,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快写出一本《女流氓和她的少爷情人》的小说了。不但金凤从小到大几岁尿床几岁强亲幼儿园小男孩儿几岁倒追村霸传得有鼻子有眼,就连夏清也被塑造成作风放荡左拥右抱高考一塌糊涂才被塞到这里来的城市渣男。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在这座高考工厂里,高三学生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几乎每个人都像是发条扭到极致的机器,神经时刻处在崩溃的的边缘。因而,说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是对的。可一旦身边出现那么点儿不用耗费时间和精力就能瞧的热闹唠的八卦,也不失为一条便捷的解压渠道。不然,那些娱乐八卦和绯闻,怎么那么抓人眼球,受众众多呢。
再加上,夏清因为长相和成绩突出,为人又慷慨人缘好,来的时间不长,但早已是年级乃至学校红人般的存在。而初来乍到的金凤又实在太有性格,这一出乡下孙二娘把城里少爷拉下神坛的桃色故事着实给青春期尾巴上的吃瓜群众平添了无数谈资与乐趣。
夏清收情书的频率显著提高,大概是受到了鼓舞,有人在校园网上发表豪言壮语,“既然那个人比名字还土的土妞都敢下手,我们怕什么”。不过在被拒绝之后,有人偃旗息鼓,也有人粉转黑加入播撒谣言的队伍。
这天,学委同桌都忍不住问,“夏清,你是不是也近视,隔壁班花不比那个丫头好看吗?”
没人在乎真真假假,全民狂欢,越描越黑。
然而,金凤可不是吃素的柔弱女子,夏清也并非软柿子。他俩没有因为谣言而避讳,反而凑到一处商量对策,加上高珩和周红四个人,迎难而上集思广益。
金凤建议,那厮就是揍轻了。找个月黑风高之夜,等他落单了,套麻袋狠狠揍一顿,再让他写一封悔过书,保准好用。
高珩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是,吸取金凤上次出手的经验教训,这事儿必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不然,他们马上面临高考,被处分的话得不偿失。可那孙子也学乖了,在校园里从不单独行动,就连上个厕所旁边也有人陪着。他是住校生,周末也不是总出门,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好机会。
夏清另辟蹊径,让金凤管他真的假的,也把那人从小到大的丑事糗事丢人事都挖出来,散播出去。他们四个一致认为,此路可行。
金凤负责提供素材,周红记录整理,夏清润色,高珩找他散落在各个班级的小弟去传播。
第二天中午,他们又凑在靠近学校北门的楼道口如火如荼地商量着,亟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金凤下意识地往大门口扫了一眼,在看清一个人影之后,倏地扔下同伙,炮仗一样蹿了出去。
“城哥,你终于来了。”她边跑边喊,也不怕灌一肚子被风,“刘麻子那个倒霉鬼骗我,他说你肯定是退学了。”
夏清愕然望过去,真的是时城。
“走了,回去。”夏清转身就往楼上走,这俩人都奇奇怪怪的,整的周红和高珩一头雾水。
时城被金凤猝不及防地拦下来,絮絮叨叨好一阵,下午第一节课上了一半才来到教室。
夏清这一下午心不在焉,视线始终保持向前,不允许自己脖颈转动的角度超过四十五度,更是一下也不转头。等他实在憋不住,去卫生间的过程路过后门,不受控地瞟了一眼,时城的座位上已经空了。
夏清咂了一下,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翌日,高珩正跃跃欲试准备开始将报复计划付诸行动,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大清早,刘麻子拄着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学校宣传栏,颤颤巍巍地贴上了一封手写“道歉信”。
第49章我给过你机会(回忆线)
刘麻子的道歉信写得声情并茂,把他自己怎么出于嫉妒和扭曲心理编造谣言污蔑同学的心理和行为阐述得事无巨细条理清晰,最后向无辜受害的夏清和金凤诚挚道歉。